从西伯利亚的毛皮到黑海的鱼子酱,从莫斯科的芭蕾舞鞋到列宁格勒的油画,甚至还有几瓶刚酿好的伏特加,标签上的字歪歪扭扭,一看就是乡下作坊的产物——他尝了一口,辣得喉咙发疼,却觉得比那些包装精美的好酒更有味道。
小黑也越来越“放飞自我”。
在空间里追着野兔跑,把堆成山的棉花当成猫砂,甚至敢跳到坦克的炮管上睡觉。沈言从不管它,反正空间够大,任由它折腾,有时看着猫在一堆军火里打滚,他会觉得这画面有种荒诞的可爱。
这天,他把车停在一片湖边,看着夕阳把湖水染成橘红色。一个老人坐在湖边钓鱼,鱼竿很长,鱼线细得几乎看不见。沈言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没说话。
老人看了他一眼,用生硬的俄语说:“鱼很狡猾,要等。”
沈言笑了笑,从空间里拿出个面包,掰了一半递过去。老人愣了一下,接过去,掰了一小块扔进湖里,算是打窝。
“你从很远的地方来?”老人问,眼睛依旧盯着水面。
“嗯。”沈言点头,“从东边来。”
“东边好啊,”老人叹了口气,“我年轻的时候去过,那里的人很勤劳,就是日子苦了点。”他顿了顿,忽然说,“你们的人,送了很多东西过来,粮食,肉,还有木材……我们这里的冬天,全靠这些过活。”
沈言没接话,他知道老人说的“送”,其实是那笔沉重的债务。
“但他们说,你们的东西不好,”老人摇了摇头,“我尝过你们送的肉,很香,比我们这里的黑面包好吃多了。他们扔了,我偷偷捡回来,给我孙子吃,他说从来没吃过那么香的肉。”
沈言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闷闷的。
夕阳彻底沉入湖面,远处的星星亮了起来。老人收起鱼竿,鱼桶是空的,他却毫不在意,笑着说:“明天再来,总会钓到的。”
沈言看着老人的背影消失在暮色里,忽然觉得,自己收走的那些物资,或许真的能派上用场。
他发动跑车,车灯划破夜色,朝着东方驶去。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回去,也不知道回去后会面对什么。但他知道,这趟旅程没有白来。
在这里,他看到了不一样的世界,放飞了压抑已久的自我,更重要的是,他明白了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不是堆积如山的黄金,不是无坚不摧的武器,而是能随心所欲地活着,能为在乎的人做点什么,能在这操蛋的世道里,多几分自在,少几分束缚。
跑车在公路上飞驰,引擎的轰鸣与风声交织在一起,像一首自由的歌。
小黑趴在副驾驶座上,睡得正香,嘴角还挂着微笑。
挺好。
沈言想。
就这样,一直开下去,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