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刻看着白发苍苍的老人。
那些关于爷爷教她打猎技巧、为她熬制姜汤、在雨夜背她求医的片段。
竟如此真切地涌上心头。
这份牵挂,早已模糊了两个世界的界限。
她轻轻推开吱呀作响的柴扉,声音带着难言的轻快:
“爷爷,我回来了。”
老人闻声抬头,布满皱纹的脸上瞬间绽开爽朗的笑容。
他放下手中的猎箭头,起身时木墩都被带得晃了晃:
“溪儿!”
萧远山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前,粗糙的大手轻轻拍了拍孙女的肩,声如洪钟:
“好好好!回来就好!这趟出门可让爷爷惦记坏了!”
他目光扫过云溪身后的谢凛,眼神顿时变得有些防备,却仍是笑呵呵地:
“这位是?”
云溪挽住爷爷的手臂,俏皮的眨了眨眼:
“这是谢凛,您未来的孙女婿,特意陪我回来看您的。”
萧远山闻言,将眼前这个玄衣墨发的年轻人从头到脚细细审视。
只见对方面容冷峻如寒山积雪,眉宇间自带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
偏偏站在孙女身旁时,那身凌厉气势又化作了不动声色的守护。
老人缓缓点头,“既然是我们溪儿认定的人……”
说着,萧远山拍了拍腰间猎刀,笑声里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
“可要好好待她。”
谢凛不闪不避地迎上老人审视的目光,郑重拱手行礼:
“晚辈谢凛,在此立誓。”
他声音清冷如玉,却字字千钧:“此生必以性命相护,绝不让云溪受半分委屈。”
说着指尖轻抬,一道剑气在院中枣树上刻下深深痕印:
“若违此誓,犹如此枝。”
萧远山望着那道入木三分的剑痕,又看了看孙女的笑靥,终于朗声大笑:
“好!老头子我就信你这一回!”
见爷爷终于放下心来,云溪眉眼弯弯地挽起衣袖:
“爷爷,今日再让您尝尝我的手艺!”
她轻车熟路地走向灶房,从檐下取下去年晾晒的干菇。
又从菜畦里摘来沾着露水的新鲜野菜。
动作间裙裾翩飞,俨然仍是当年那个在灶台边忙碌的小丫头。
谢凛看了眼灶房方向,转身对萧远山道:“我去劈些柴火。”
老人笑着指向院角柴堆。
只见谢凛挽袖执斧,动作利落精准,每块木柴都劈得大小均匀。
萧远山在一旁看得连连点头,“手脚倒是利落。”
谢凛手下不停:“应当的。”
一老一少就这样闲话家常,待到柴薪堆成小山,谢凛放下斧头:
“我去灶房看看。”
“去吧。”萧远山摆了摆手,望着他走向灶房的背影,摸着胡子笑得欣慰。
灶房里。
云溪正踮脚去取梁上挂的腊肉,忽觉身后有人轻松取下。
回头正对上谢凛专注的目光:“还要取什么?”
“帮我把灶火添些就好。”
云溪将淘好的米下锅,转头却见谢凛在灶前微微怔住。
这位能挥手间移山倒海的大师兄。
此刻对着灶膛竟有些无从下手。
他谨慎地执起柴薪,仿若对待什么精密剑阵般仔细摆放。
云溪轻笑一声,凑过来示范:“要搭成井字,留出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