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意味着,他就算叫来再多的人,恐怕也……
墨逐年只感到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那是面对无法抗衡力量的绝望。
愤怒、屈辱、恐惧…
种种情绪在他脸上交织。
最终,他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佝偻着身躯弯下腰,捡起那幅视若珍宝的古画,用袖子小心翼翼擦去上面的灰尘,双手捧着,一步步走向齐鸣。
为了家人,为了以后,为了墨韵斋,他只能忍…这份屈辱,他必须咽下去!
然而,齐鸣并不打算就此罢休。
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光是递过来就够了?刚才顶撞本少爷,坏了我的兴致…跪下!把画,举过头顶,递上来!”
“你…!”墨老猛地抬头,眼中是滔天的屈辱和怒火。
“嗯?”齐鸣身后的跟班冷哼一声,上前半步,一股凌厉的气势锁定墨老。
墨老浑身一颤,周围的空气仿佛都沉重了数倍。
他看着齐鸣那猫戏老鼠般的眼神,看着周围人群或同情或躲闪的目光,老泪混着血水滑落。
他闭上眼睛,膝盖微微弯曲,就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对着一个足以做他孙子的年轻人跪下!
就在他膝盖即将触地的刹那——
“墨老,这画,还是您自己留着欣赏比较好。”
一个平静,却带着奇异穿透力的声音,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声音不大,却像一道光,劈开了凝重的气氛!
所有人齐刷刷地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穿着简单休闲装,身形挺拔,面容俊朗的年轻人缓步走了进来。
他神色平静,步伐沉稳,仿佛没感受到现场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来人,正是陆尘!
他走到墨老身边,一只手稳稳托住了墨老即将跪下的胳膊,将他扶了起来。
另一只手,轻轻拿过了那幅饱含屈辱的古画。
“陆尘…陆小友?!”墨老看着突然出现的陆尘,又是惊喜,又是担忧,声音都在发颤。
齐鸣的眉头瞬间拧紧,眼中寒光乍现:“哪里来的野小子,敢管我齐鸣的闲事?活腻了?!”
陆尘没理会他的叫嚣,先是仔细看了看墨老脸上的伤,眼神微微一冷。
他转头,目光平静地落在齐鸣身上,那目光,不像是在看一个不可一世的古武世家子弟,倒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胡闹的熊孩子。
“买东西讲究先来后到。”
陆尘开口,语气依旧平稳,“动手打人,强取豪夺,还逼人下跪…这就是古武世家的家教?”
哗——!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所有人都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陆尘!
他居然敢…居然敢这么跟古武齐家的人说话?!
还质疑对方的家教?!
这年轻人是不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墨老也急了,连忙拉住陆尘:“陆小友!使不得!快走!这事与你无关!”
齐鸣不怒反笑,只是那笑容冰冷刺骨。
“好!很好!已经很久没人敢这么跟我说话了。”
他上下打量着陆尘,没感受到丝毫真气波动,轻蔑之意更浓。
“看来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阿豹,教教他,什么叫规矩!”
“是,少爷!”
那名跟班阿豹应声而出,脸上带着狞笑,一步踏出,右手成爪,带着凌厉的劲风,直抓陆尘的肩膀!
这一爪要是抓实了,足以捏碎普通人的肩胛骨!
“小心!”墨老惊呼。
周围不少人甚至不忍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面对这迅猛的一击,陆尘脚下仿佛有清风流转,身形以一个微妙到极致角度轻轻一滑——疾风步!
阿豹志在必得的一爪竟然落空!
他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就在他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瞬间,陆尘动了!
他左手依旧拿着画,右手却后发先至,看似轻飘飘地按向了阿豹的胸口。
掌心之中,一股微弱的气流瞬间压缩、凝聚!
“碎裂掌!”
“噗!”
一声沉闷的声响传来!
阿豹前冲的身形猛地一顿,脸上狞笑瞬间凝固,转为极致的痛苦和难以置信!
他感觉一股尖锐霸道的力量透体而入,胸骨仿佛要裂开,五脏六腑都翻江倒海!
“呃!”
他惨叫一声,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倒飞出去四五米远,才重重摔在地上,蜷缩着身体,痛苦呻吟,一时竟爬不起来!
静!
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仿佛像见了鬼一样!
一个照面!
仅仅一个照面!
那个古武世家的跟班,看起来那么厉害的高手,就被这个突然出现的年轻人…一掌打飞?
这怎么可能?!
墨老也惊呆了,看着陆尘的背影,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年轻人。
齐鸣脸上的倨傲和轻蔑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浓浓的惊疑和凝重。
他死死盯着陆尘,眼神锐利如刀:“真气外放?不对…是某种高明的发力技巧!你到底是什么人?!”
陆尘缓缓收回手掌,感受着掌心残留的力量感,对碎裂掌的威力颇为满意。
他抬眼,看向脸色变幻不定的齐鸣,语气依旧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