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那如同催命符般的“侯爷座上宾”,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浑身冰凉,止不住地开始发抖。
侯庄其…那个连我爹都要小心应付的地下龙头…他的座上宾?
他下意识地想往后退,想逃离这个让他恐惧到窒息的地方。
“周少?”
秋刚冰冷的目光如同毒蛇般锁定了他。
“你想去哪?不给陆先生一个交代?!”
周祁身体猛地一僵,感觉血液都冻住了,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得干干净净。
秋刚不再看他,转而对着蝎子等人厉声喝道。
“都他妈给我自扇耳光!扇到陆先生气消为止!谁要是敢不用力,老子活剥了他!”
啪啪啪——!
清脆响亮的耳光声立刻在湖边响成一片。
蝎子和他手下的小弟们对自己下手那叫一个狠,仿佛打的不是自己的脸。
每一巴掌都用尽了全力,脸上很快就红肿起来,嘴角破裂,血丝混着口水往下淌,看着凄惨无比。
秋刚则再次转向陆尘,脸上堆着恭敬的笑容,但腰却依旧微微躬着。
“陆先生,您看…这样处理您还满意吗?这几个不开眼的东西,还有周家那小子,只要您一句话,我保证他们…”
陆尘摆了摆手,打断了他。
他看都没看那群自扇耳光的混混,目光平静地掠过面如死灰、抖如筛糠的周祁,只停留了一瞬,便移开了。
那眼神里,没有胜利者的得意,也没有刻意的轻蔑,只有一种彻底的、无视。
仿佛周祁导演的这场闹剧,从头到尾,都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尘埃,连让他情绪产生一丝波澜的资格都没有。
这种彻底的无视,比任何嘲讽和殴打,都更让周祁感到窒息和刻骨的耻辱。
“走吧。”陆尘对身旁还有些发愣的苏璃轻声说道,语气温和,与眼前这如同炼狱般的场景格格不入。
苏璃回过神来,看着陆尘那双依旧清澈平静的眼睛,心中波澜起伏。
她点了点头,跟着陆尘,从彻底僵硬、眼神空洞的周祁身边走过。
秋刚赶紧躬身让开道路,恭敬地道:“陆先生您慢走!苏小姐慢走!”
…
碧水云天,8栋顶层。
再次踏入这个奢华却略显空旷的复式空间,陆尘的心境与第一次来这时已截然不同。
那时他是为送神秘订单的骑手,此刻,他却是肩负着寻回重要物品的“合作者”。
“你先坐,喝点水。”苏璃的声音将他从短暂的回忆中拉回。
递过一杯温水,指尖在与陆尘相接的瞬间几不可查地微缩了一下,随即转身,步履略显匆忙地走向自己的卧室。
陆尘在客厅那组宽大舒适的沙发上坐下,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四周。
这里依旧整洁得不染尘埃,却似乎比上次多了几分生活气息,茶几上放着一本翻开的金融杂志,阳台的绿植也显得更加葱郁。
卧室内,苏璃并没有立刻去取项链。
她背靠着关闭的房门,微微仰头,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有些过快的心跳。
走到靠墙的一个看似整体的白色木质浮雕墙饰前,伸出手,在几处特定的雕花上按照某种顺序轻轻按压。
“咔哒。”一声轻微的机括声响起,一块约莫巴掌大小的浮雕面板悄然滑开,露出了一个隐藏极深的暗格。
暗格内衬着柔软的黑色天鹅绒,静静地躺着一个古朴的紫檀木盒。
这面浮雕墙饰是她母亲林月华当年亲自参与设计的,这个暗格,连同里面的东西,是母亲留给她最后的、也是最私密的念想。
除了她,世上再无第二人知晓。
她小心翼翼地取出木盒,指尖眷恋地摩挲着上面细腻的纹路,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与哀伤。
妈妈说过,“星引”与“星瞳”相伴相生,是她们林家传承已久的物件,蕴含着特殊的意义。
如今,为了寻回“星瞳”,她不得不将“星引”交予一个相识不久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