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渊呼吸一窒，心脏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强自稳住，只是握着棋子的手指微微收紧，指尖泛白。“休得胡言！”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本王只是不愿身边留有来历不明之人！”
“原来如此。”慕容汐从善如流地坐直身体，仿佛刚才的靠近只是无心之举。她执起一枚黑子，在指尖把玩，目光重新落回棋盘，语气变得有些悠远，“王爷放心，待此间事了，在下自会离去，不会给王爷添任何麻烦。”她落下一子，这一子，竟带着几分决绝的意味，瞬间斩断了白棋一条大龙的退路。
宇文渊看着棋盘上风云突变的局势，心头莫名一紧。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事了拂衣去？想到慕容玉可能再次消失，像之前那样音讯全无，一股难以言喻的焦躁瞬间涌上心头，甚至压过了对她身份的怀疑。
他猛地抬头，想说什么，却见慕容汐已站起身，掸了掸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夜色已深，棋局暂歇吧。”她对着宇文渊微微一笑，笑容依旧，却仿佛隔了一层薄纱，让人看不真切，“王爷，告退。”
说完，她不再停留，转身步入月色之中，青衫背影很快融入廊下的阴影，消失不见。
凉亭内，只剩下宇文渊一人，对着一盘杀机四伏的残局，久久未动。
他低头，看着自己方才因紧张而捏得发白的指尖，又想起慕容汐靠近时那清冽的气息和那双过于明亮的眼睛，心中一片混乱。
【来历不明……文武双全……行事诡谲……】
【她究竟是谁？】
【而她那句‘自会离去’……】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悄然攫住了他的心脏，比面对千军万马时，更加让他无措。
月光清冷，棋局未明。
而人心，比棋局更难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