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峰的手段,在军中也是出了名的利落。不过半个时辰,那名被生擒的杀手便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煎熬下,吐露了一些关键信息。
“王爷……是……是‘影阁’的人……”杀手气息奄奄,断断续续地说道,“雇主……身份不明……联络方式……是通过……城西‘永盛当铺’……的暗格……”
“影阁”,一个江湖上臭名昭着的杀手组织,拿钱办事,不问是非。而“永盛当铺”,则是京城一家颇有年头的老字号,背景看似清白。
线索似乎指向了江湖恩怨,但宇文渊和慕容汐都清楚,这背后定然藏着朝堂那只无形的黑手。
“永盛当铺……”宇文渊眸色深沉,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凌峰,立刻派人暗中盯住永盛当铺,所有进出人员,尤其是接触暗格的人,都给本王查清楚!”
“是!”凌峰领命而去。
慕容汐为宇文渊换好药,看着他肩头依旧泛黑的伤口,眉头紧锁:“‘阎王帖’毒性剧烈,虽已控制,但余毒清除还需几日。王爷近日切莫再动用内力,需好生静养。”
宇文渊握住她的手,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一点余毒,不碍事。倒是你,接连受惊,脸色都不好了。” 他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心疼地抚了抚,“日后你的饮食起居,需得更加强防范。本王会再加派一倍暗卫护你周全。”
“王爷,”慕容汐却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被动防御,终非长久之计。此次刺杀失败,对方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我们何不……借此机会,引蛇出洞?”
“引蛇出洞?”宇文渊挑眉,“你是想……”
“对方的目标是我,且如此急切,定是怕我查出更多旧案线索。”慕容汐分析道,“既然如此,我们便给他们一个‘机会’。王爷可对外宣称我受惊过度,忧思成疾,需要一味罕见的药材‘雪顶灵芝’入药。而这味药材,据我所知,京中只有‘永盛当铺’的东家,私藏了一些。”
她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我们便大张旗鼓地去求药。若当铺东家心中有鬼,定然会有所动作,要么趁机下毒,要么传递消息……无论哪种,都等于自曝其短!”
宇文渊看着她侃侃而谈、智珠在握的模样,眼中满是欣赏与骄傲。他的汐儿,不仅医术高超,心思更是缜密,总能于困境中找到破局之法。
“此计甚妙!”宇文渊赞道,“不过,未免打草惊蛇,求药之事,需做得自然。而且,你的‘病’,也得装得像那么回事。” 他眼中带着促狭的笑意,“比如,几日不能出门,只能在府中‘静养’?”
慕容汐立刻明白了他的“险恶用心”,嗔了他一眼:“王爷这是想趁机将我关在府里?”
“本王这是为了你的‘病情’着想。”宇文渊义正辞严,眼底却藏着得逞的笑意,手臂一伸将她捞进怀里,下巴蹭着她的发顶,闷声道,“况且,你不在本王眼前,本王如何能安心?”
感受着他话语中的担忧与依恋,慕容汐心中一软,便也由着他了。罢了,就当是……陪他演一场戏吧。
于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戏码”悄然上演。
靖安王府接连请了数位太医,皆言慕容姑娘受惊过度,心神受损,需静养安神。王爷宇文渊更是心急如焚,悬赏重金寻求良药“雪顶灵芝”。
消息很快传开。不少人暗自唏嘘,红颜薄命,这位慕容姑娘才名动京城没多久,便遭此劫难。也有人暗中窃喜,巴不得她就此香消玉殒。
而城西永盛当铺的东家赵永盛,在听到这消息后,眼皮猛地跳了几下。他关上书房的门,在房间里焦躁地踱步。
“雪顶灵芝……偏偏是雪顶灵芝……”他喃喃自语,额角渗出冷汗。他确实私藏了一株,那是上头赏下来,让他以备不时之需的。如今靖安王府来求,给还是不给?
给,万一被查出什么……不给,更惹人怀疑!而且,上头刚刚传来指令,要不惜一切代价,让慕容汐“彻底闭嘴”……
一个大胆而恶毒的念头,在他心中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