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条形的餐桌上,珠手诚的位置空着。
大部分时间,只有餐具与骨瓷餐盘碰撞发出的细微脆响。
pareo 努力了几次,试图用一些关于乐队练习或者学校趣事的话题来活跃气氛,但回应寥寥。
若叶睦只是在她说话时抬起眼轻轻点头,发出一个表示在听的单音节嗯。
便再无下文。
丰川祥子则显得心事重重。
她用餐姿态依旧优雅,咀嚼的动作却有些机械。
目光时常会落在若叶睦身上,带着一种复杂的未被回应的寻找。
(果然……还是不行吗。)
(仅仅是这样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根本什么都改变不了。)
祥子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
她习惯了激烈的对抗明确的拒绝或是热情的拥簇,却对这种温吞水般的用沉默构筑的疏离感到束手无策。
若叶睦没有表现出任何敌意。
她甚至为你准备了晚餐。
但你们之间的距离,却比隔着一个碧云涛的精子还有卵子更加遥远。
晚餐后pareo 主动承担了收拾碗盘的工作,哼着 pastel*palettes 的新曲。
将餐具放入洗碗机,动作轻快得像是在跳舞。
她似乎打定主意不掺和进那两人之间更深的暗流。
或者说她聪明地为自己选择了旁观者的席位。
丰川祥子没有立刻离开。
她站在客厅与阳台连接的巨大玻璃门前望着窗外已然降临的夜色。
都市的灯火如同打翻的星河,璀璨却冰冷。
她的背影在玻璃的映照下,显得有些单薄和孤寂。
若叶睦则悄无声息地走到了花谱的边缘,那里摆放着她精心照料的黄瓜藤。
晚风拂过,藤蔓的嫩须微微颤动。
月光与城市的光污染混合成一种奇特的背景光,勾勒出她静谧的侧影。
就是现在了。
祥子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
她知道不能再等下去,那种无形的隔阂像蓝银草一样缠绕着她,让她呼吸不畅。
她走向阳台,脚步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睦。”
她开口,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有些干涩。
若叶睦缓缓收回手,转过身,平静地看着她。
那双总是缺乏波澜的眼睛,在夜色中更像两泓深不见底的古井。
祥子迎着她的目光,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诚恳而不带压迫感:
“我想......我们需要谈谈。”
她顿了顿,补充道:
“关于……很多事。”
她期望看到睦的惊讶,或者至少是一丝情绪的波动。
但什么都没有。
若叶睦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刻的到来。
然后她听到了睦的声音。
比夜风更轻。
“祥。”
只是一个字的称呼,却让祥子心头微微一紧。
她听到睦继续说:
“并不是说你想要了解,”
她微微停顿,像是在斟酌词句。
轻轻叹了一口气之后:
“我就一定——”
“要对你敞开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