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上元宗之事很快就传开,有心者只要稍微打探一下,便能知道个大概。
上界。
无妄海,一天生春夏秋冬四节。
王扶站在悬崖边缘,看着彩色的水流对面另外一座神殿。
偶尔,水流上的石壁被强大的仙力撞碎。
“授神令的消息已经开始在上界传播了。”
一段粗壮的藤蔓从王扶脚边的土地钻出,藤蔓扭动,最后变成老人拄着拐杖。
“不过是一块无用的牌子罢了。”王扶轻嗤,“那些人还真以为得到授神令,就可以加上自己的名字,获得神位?”
神位是那么好获得的吗?没有仙帝亲口应允,就想成神,做梦呢。
所谓授神令,不过是谢清记录品行端正仁善有大功德之人,告知仙帝的工具。
只是谢清看好的人,天道也会庇佑,仙帝才会放在心上罢了。
那令牌,仅仅只是一枚可以给仙帝传信的通讯令牌。
“凡人无知,随欲念而动,不知天道无私。”陈禅赞同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仙人无德,天地为局,苍生为棋子。”
“你说话什么时候和谢清一般,一套一套的了?”王扶转头,对陈禅这副做派有些恶心。
“你不是和她关系很好吗?”老人习惯性地露出慈祥的笑,脸上的褶子堆起。
“呵呵。”王扶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没有接话,反而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谢清又假死,但她一定重伤。”
这话,说得就有些意味深长,陈禅没接。
有些事彼此心知肚明,却还不愿意揭开最后那一层。
长久的沉默之后,陈禅抚摸着手中的拐杖,问了一个问题:“我们有多少年没离开过无妄海了?”
“记不清了。”王扶回答得很简洁。
上次,她只是去给谢清送浮生图,算不得数。
“按照下界的时间来算,两千五百五十五万零一百三十五天。”陈禅没有丝毫停顿地给出自己的答案。
两千多万个日夜,足足七万年,他们从未离开过无妄海。
“原来时间过得这么快。”从对面的无主神殿收回视线,王扶转身走向旁边花圃里的秋千。
“没有半分乐趣。”在秋千上坐下,轻轻地荡起,少女若有所思。
“是挺没乐趣的。”陈禅跟着转身,看着王扶,“不知这种无趣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应该不会太久吧。”
冥界。
在冥河待了一个时辰,谢清同冥王才离开转生之地。
沿着漆黑带血的石板往冥王宫走,二人偶尔聊上几句。
年糕一会儿看看冥王,一会儿看看谢清,挠挠脑袋。
“媳妇,你们到底熟不熟?”
语气听上去彼此很熟,但是,交谈的频率看起来又不太熟。
走至冥王宫前,冥王停下,侧身:“谢清,本王有些话,不知好不好讲,这些本应该与我冥界无关。”
“但说无妨。”
“很早之前,我在冥镜中看到,宿一和揭谛的命格有变,沧溟似乎也有些不稳定。”
“只是此三人与你一样,早已经是圣人,虽是一阶神明,却不受仙帝管束。”
“本王实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能影响到他们的命格。”
冥镜可沟通天地,是最顶级的神器,早已超脱神器范围,也是冥王的本命法器,与冥界冥王共生之物。
数十万年来,从未出错。
“本座知道了。”谢清只回了五个字,多的都没提。
“总之,你多加小心。”怕谢清不放在心上,冥王又嘱咐了一句。
即便谢清将自己搞得修为大跌,差点真的陨落,命格都没有任何撼动,当然,或许是因为有天道和仙帝在背后庇佑。
可宿一三人是圣人,又留在无妄海不出,按理说,怎么都不可能命格有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