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是顾府二房的二小姐,但从小到大都是自己照顾自己,还没被人服侍过,让别人服侍自己,她也不乐意。
“凭什么告诉你?”顾极一开口,年糕立马把枪口对了过去,“你问我就说吗?你会烧水吗?我媳妇给我布置的任务,你抢我的活儿,是想后面去我媳妇面前告状吗?”
“你站在这里,不许动,我去给你打水。”年糕凶狠地指了指顾极。
男人离开了。
顾极走向木桌,打开怀里的简易包袱,她将那件漂亮的法衣取出。
法衣上沾了血迹,是顾凛头颅上的鲜血浸染的,顾极连忙用手背将鲜血擦去。
再看顾凛的脑袋,她只觉顾凛的脸面目可憎,令她恶心,没有报复的快感了。
随手将那颗脑袋丢出门,顾极将法衣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留下任何污迹才心满意足。
院外,巷子里。
谢清站在门边,放下掐动的手指,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金星偏移,天狼星替代了北斗,这是大凶之象,意味着天下局势走向衰败,有新神的神明夭折。
这是暗指顾极吗?
顾极的特殊倒是与神骨转世后的特征十分相像,若要确定顾极到底是不是被她送入轮回的新神,还得拿回灵根才知晓。
灵根一事不急,等离开水龙城时再动手。
院中。
年糕将烧好的水一桶桶提入屋里,倒进屏风后的浴桶。
顾极看着浴桶中的热水,轻轻开口:“多谢。”
将最后一桶热水注入其中,年糕丢下木桶,诧异地朝顾极摆摆手:“客气啦。”而后快速离开房间。
房门合上,顾极将新衣搭在屏风上,弯下腰试探着将手没入水中。
她向男修道谢,并不是真的要感谢对方,只是表达感谢有时候能减少别人心底滋生的恶意,这是她在顾府的生存之道。
当然,感谢只对某一部分良知并未完全泯灭的人有用,这类人少之又少。
温热的水,像丝绸一样柔软。
顾极快速脱掉身上的脏衣服爬进水桶,将自己整个埋入水中。
水没过头顶,少女像婴儿一样蜷缩在一起,享受这片刻的舒适。
难怪顾凛他们洗澡要用热水,还会在浴桶撒满花瓣,原来真舒服。
原来水,也可以不是冰冷刺骨的。
出了屋子,年糕在院中东翻西找。
“媳妇?”
“媳妇,你在哪儿?”
“媳妇儿~”
“我看到你了哦。”
院中动静不小,谢清推开门进去,抬头看向像只猴儿一般,扒在树梢上的男人。
四目相对,四周陷入一片寂静,纵使年糕脸皮再厚,也感受到了一丝尴尬。
半刻钟后,承载男人的桃枝不堪重负,“咔吧”一声裂开,男人和树枝一起落下。
谢清本能地伸手去接,却忘了此刻的年糕是一个比她还高的成年男人,她结结实实被对方砸在身下。
二人脑门磕在一起,年糕顾不得疼痛,一脸感动地抱住谢清的脖子。
“媳妇,你真好,你还给我当垫子,我就知道你最好。”
谢清:“……起开。”
“嗷。”年糕听话地翻了一个,躺在谢清身侧。
天边微亮,星辰还挂在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