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陈随风真的是珍鸽的亲戚,来上海是为了调查珍鸽的死因,那该怎么办?
不,不可能。珍鸽的娘家早就没人了,这是她亲自确认过的。
那这个陈随风,到底是什么人?
苏曼娘走到窗前,望着花园里盛开的菊花。三年前的这个时候,珍鸽还活着。那时的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有今天。
她抚摸着自己依然平坦的小腹,这里正孕育着赵家的第二个孩子。她绝不能允许任何人破坏她现在的生活。
小红!她高声唤道。
丫鬟应声而入:太太有什么吩咐?
去准备车,我要去悦来麻将馆。
她要去会会这个陈随风,亲自试探她的底细。
悦来麻将馆里,今天的牌局格外热闹。陈随风、秦佩兰、苏曼丽、张太太和许秀娥都在。许秀娥今天带来了新设计的绣样,正在给太太们展示。
这个芙蓉花的图样真别致,张太太赞叹道,我要订一套这个花样的桌旗。
苏曼丽也点头:我也要一套。对了,许老板,能不能绣一些西洋图案?我认识几个洋太太,她们应该会喜欢。
许秀娥连忙记下:好的,我回去就设计几个新图样。
秦佩兰笑着说:秀娥的绣坊生意越来越好了。
这都是托各位太太的福。许秀娥感激地说。
陈随风安静地坐在一旁,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看着这些女人互相扶持,共同进步,她感到由衷的欣慰。
就在这时,麻将馆的门被推开,苏曼娘缓缓走了进来。
哟,今天这么热闹?她笑吟吟地说,目光却直直地落在陈随风身上。
牌桌上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苏曼丽和张太太交换了一个眼神,秦佩兰和许秀娥则不约而同地看向陈随风。
陈随风从容起身:赵太太,好久不见。
陈小姐,苏曼娘走到她面前,仔细打量着她的脸,听说陈小姐是苏州人?不知是苏州哪里?
姑苏城外。陈随风淡淡地回答。
真巧,苏曼娘故作惊讶,我有个故人也是苏州人。陈小姐可听说过珍鸽这个名字?
牌桌上顿时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陈随风的脸上没有任何波动:没听说过。赵太太的这位故人,是什么人?
苏曼娘紧紧盯着她的眼睛:是我先生的前妻,三年前病逝了。我总觉得,陈小姐和她有几分神似。
陈随风轻轻笑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长得像的人很多,赵太太不必在意。
她的反应太过平静,反而让苏曼娘更加怀疑。
陈小姐说得对,苏曼娘也笑了,可能是我太思念姐姐了,看谁都觉得像她。
她转向其他人:各位继续玩,我就不打扰了。
苏曼娘离开后,牌桌上的气氛依然凝重。
苏曼丽忍不住问:陈小姐,赵太太说的珍鸽是...
赵老板的前妻,秦佩兰低声说,三年前病逝的。
张太太若有所思:难怪赵太太会疑心,陈小姐确实有几分...
她没把话说完,但意思大家都明白。
陈随风平静地洗着牌:人有相似,物有相同。赵太太可能是太过思念亡者了。
但她的心中,却泛起一丝冷笑。苏曼娘的疑心,正好说明她做贼心虚。
这场戏,越来越有趣了。
而离开麻将馆的苏曼娘,坐进汽车后,脸色立刻阴沉下来。
陈随风的反应太完美了,完美得不像真的。她一定要查清楚这个女人的底细,绝不能让她威胁到自己的地位。
风起于青萍之末。苏曼娘的疑心,就像投入湖面的一颗石子,必将激起更大的波澜。
而在麻将馆里,牌局继续。但每个人的心中,都多了一份思量。
上海滩的风云,即将因这个神秘的女人而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