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兰酒店”开业的热闹与喧嚣,如同投入黄浦江的石子,涟漪扩散,自然也传到了火葬场后身那方宁静的小院。珍鸽虽未亲临现场,但那震天的鞭炮声,以及随后几日里隐约传来的、关于这家新酒店如何别具一格、宾客盈门的种种议论,都一丝不落地被她那融合了未来ai感知力的神念所捕捉。
她坐在院中那棵老槐树下,就着秋日午后暖洋洋的光线,手里做着针线,神色是一如既往的平和。但若有人能窥见其眼底深处,便能发现那抹如同静水深流般的、了然而欣慰的微光。
秦佩兰的成功转型,在珍鸽看来,是必然,亦是这个浑浊世道中难得的一抹亮色。一个女子,能有如此魄力斩断过往,凭自身智慧与坚韧开辟新路,无论成败,其勇气本身便值得敬佩。更何况,秦佩兰的成功,还能带动如许秀娥这般在泥泞中挣扎的女子,凭手艺获得尊严,这更是暗合了珍鸽所秉持的“随风”教化、扬善弃恶的本心。
她并未打算现身道贺。秦佩兰此刻需要的不是朋友的掌声,而是凭借自身能力站稳脚跟的实践。过多的关注,尤其是来自她这个在旁人眼中或许有些“邪性”之人的关注,于秦佩兰而言,未必是好事。
但“暗贺”之心既起,便自有其表达的方式。
这日午后,珍鸽放下手中的活计,对正在一旁安静看蚂蚁搬家的小随风柔声道:“风儿,娘出去走走,你在家乖乖的,听爹的话。”
老蔫从屋里探出头,瓮声瓮气地应道:“你去吧,我看着小子。”
珍鸽微微一笑,起身理了理素净的蓝布衣裙,未施粉黛,只将乌黑的头发在脑后松松挽了个髻,便步履从容地出了院门。她没有走向繁华的街市,而是绕着火葬场外围那条僻静的小路,看似随意地漫步。
然而,她的神念却如同无形无质的风,悄无声息地越过重重屋宇与街巷,精准地笼罩了远在数里之外的“佩兰酒店”。
她“看”到了酒店门前依旧鲜艳的花篮,“听”到了大堂里服务员得体周到的迎客声,“感受”到了餐厅里宾客们品尝美食时满意的低语,也“触摸”到了那些由许秀娥巧手绣制、正默默散发着温润气场的绣品。
一切都井然有序,生机勃勃。
但珍鸽的感知远不止于此。她能察觉到那繁华表象下,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秦佩兰的疲惫与紧绷;能感知到某些角落里,个别服务员因生疏而产生的细微慌乱;甚至能捕捉到一些宾客内心深处,或好奇、或挑剔、或带着别样目的的念头流转。
她并未直接干预什么。只是如同一个最耐心的园丁,观察着这株刚刚破土的新苗。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