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苏曼娘于病榻上被嫉恨与惊疑反复煎熬,酝酿着更恶毒风暴的同时,位于旧上海另一片天地的“佩兰酒店”,却已然驶过了最艰难的浅滩,迎来了一片开阔而充满生机的水域。秦佩兰的人生,也如同她亲手改造的这间酒店一般,彻底告别了旧日的泥泞与阴霾,迎来了真正意义上的“新生”。
酒店开业初期的流言风波,在孟静安与周汝昌两位重量级人物的公开背书下,早已不攻自破,反而成了酒店名声鹊起的最佳助推器。如今的“佩兰酒店”,已不再是那个需要靠噱头和人情拉拢客源的新生儿,而是凭借其过硬的服务、独特的品味和稳定的质量,在上海滩的旅馆餐饮业中,稳稳地占据了一席之地。
大堂里,水晶吊灯流光溢彩,光洁的水门汀地面映出来往宾客从容的身影。那幅许秀娥绣制的“空谷幽兰”壁挂,已然成了酒店的象征,不少客人慕名而来,就为亲眼一睹其风采。训练有素的服务员们穿着挺括的制服,脸上带着自信而得体的微笑,步履轻盈地穿梭其间,应对着各种需求,言谈举止间,早已洗尽了“兰香阁”时期的半点风尘痕迹。
餐厅更是成了沪上一些追求格调的食客和商务人士的聚集地。融合菜式不断创新,西餐做得地道讲究,连带着下午茶也成了几位洋行太太和名媛每周必来的固定节目。觥觥交错间,谈的是生意,品的是美食,赏的是这兼具东西方韵味的独特环境。
客房部的预订更是排得满满当当,尤其是那些装饰着许秀娥绣品的特色房间,往往需要提前数日才能订到。长包房的客人也多了起来,有洋行的经理,有报社的主笔,甚至还有一位在沪上小有名气的画家,特意包下一间光线最好的房间作为画室。
秦佩兰每日依旧忙碌,但那种忙碌,不再是开业初期那种焦头烂额、疲于奔命的焦虑,而是一种一切尽在掌握、游刃有余的充实与从容。她不再需要事必躬亲,顾管事已然成了她得力的臂膀,将内部管理打理得井井有条。她更多的是在思考酒店未来的发展方向,如何进一步提升服务品质,如何开拓新的客源。
她甚至开始着手实施之前的设想,将酒店后面那处闲置的小院租了下来,请人设计改造成了几间更为私密、适合家庭或小型团体入住的花园套房。她还辟出了一间临街的静室,布置成中式茶寮的模样,提供上好的茶叶和茶点,供客人会友、谈事,倒也吸引了不少喜静的文人雅客。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