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泛起鱼肚白，黎明前的寒意最是刺骨。
严明翊拖着沉重的步伐，手中的汉剑已成了临时的拐杖。
他左臂的军装被血浸透，一个清晰的弹孔贯穿了上臂肌肉，每一次动作都带来撕裂般的疼痛。
他环顾四周，身后的队伍稀稀拉拉，每个人身上都沾满血污和尘土。
明光县南部的巷战比预想中惨烈数倍，小鬼子的抵抗顽强到令人发指。
“快！向大桥方向突击！”严明翊嘶哑着嗓子喊道，声音因吸入太多硝烟而变得沙哑。
队伍勉强加快脚步，朝着池河铁路桥的方向推进。
越靠近大桥，小鬼子的阻击越发疯狂。
子弹嗖嗖地从耳边飞过，不时有战士中弹倒地。
“掩护！交替掩护！”严明翊强忍左臂疼痛，单手举枪射击，撂倒了一个从废墟中冒头的小鬼子士兵。
方天翼双枪连发，精准地压制着右侧的火力点。
魏大勇抢过一挺歪把子轻机枪，粗暴地扫射着任何敢露头的敌人。
贼九不知藏在何处，但每一声独特的枪响，必有一个小鬼子机枪手或军官毙命。
终于他们冲到了大桥南端。
桥面上已经是一片狼藉。
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有小鬼子的，也有特种团士兵的。
鲜血在桥面上汇成细流，缓缓滴入下方的池河中，将河水染成淡淡的红色。
对岸同样枪声大作。
严明翊眯起眼睛，隐约看到北岸桥头有一群大夏士兵正在与小鬼子交战，为首那人身形熟悉。
“是周副团长！”有眼尖的战士喊道。
“冲过去！与北岸部队汇合！”严明翊下令。
残余的战士们爆发出最后的力气，向桥对面冲去。
小鬼子从两侧疯狂射击，不断有人中弹倒下，但没有人停下脚步。
桥中央两支血战余生的部队终于汇合。
周卫国靠在一处破损的桥栏旁，左腿缠着厚厚的绷带，鲜血仍在渗出。
他看到严明翊，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明翊，你还活着啊~！”
严明翊快步上前，注意到周卫国的伤腿：“你也没死啊~！能走吗？”
周卫国咬牙道：“死不了！~就是这条腿不太听使唤了。你们那边怎么样？”
严明翊声音低沉：“折了近一半弟兄。明光守军比预计多出一倍不止。”
周卫国脸色阴沉：“我们也是苦战。鬼子抵抗太顽强了，几乎是以命换命。”
两人简单交流了几句，情况都不容乐观。
严明翊果断道：“必须立刻炸桥。追兵马上就到，这是我们阻断他们的唯一机会。”
周卫国点头：“炸药早就准备好了，就等你们过来。”
严明翊转身命令：“工兵班，立刻安装炸药！其他人构筑临时防线，挡住两侧的鬼子！”
十几个工兵迅速行动，抱着炸药包奔向桥墩关键部位。
其余战士则依托桥面上的障碍物和尸体，与从两侧涌来的小鬼子交火。
枪声愈演愈烈，小鬼子似乎意识到大夏军队要炸桥，进攻变得更加疯狂。
子弹如雨点般打在桥面上，溅起一串串火花。
“快点！快点！”周卫国焦急地催促着，一边单腿站立，用手枪向敌人射击。
严明翊感知到大批小鬼子正在从南岸方向涌来，距离不足五百米。
时间不多了。
“安装完毕！”工兵班长高声报告。
“所有人，立即过桥到北岸！”严明翊大吼。
战士们边打边撤，最后一批人刚刚踏上北岸土地，严明翊就毫不犹豫地下令：“引爆！”
工兵猛地按下起爆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