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军事委员会会议室内。
一场高级别的军事会议正在进行,气氛庄重而严肃。
长条桌两侧坐满了身着将官服的军官,肩章上的将星在灯光下闪烁。
会议的议题之一,便是商讨对刚刚取得惊世战果,全歼小鬼子第十四师团的宪兵直属特种旅及其旅长严明翊的嘉奖方案。
一份详细的战报在部分高级将领手中传阅。
上面清晰地罗列着数据:歼敌数目(包括击毙小鬼子中将师团长),自身伤亡,转战千里后归建时,部队兵力非但没有枯竭,反而显得更加精悍……
“砰!”
一位面色红润、身材微胖的陆军中将,姓王,将手中的战报轻轻放在桌上,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格外清晰。
他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最后停留在主持会议的何应钦脸上。
王中将清了清嗓子,指着战报上的数字:
“何部长,诸位同僚,不是王某人不信,实在是……这战报上的杀敌比例,还有这自身伤亡,未免太过惊世骇俗。
一个旅,哪怕它是加强旅,打出这样的交换比,还能在敌后转战自如,最后几乎全身而退……
这,这合乎常理吗?我军何时有了如此天兵天将?”
他的话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顿时引起了一阵细微的骚动。
不少将领虽然没说话,但眼神中也流露出类似的疑虑。
战果太大,大到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
怀疑数据有水分,或者怀疑这支部队是否动用了什么非常规手段,是很多人的第一反应。
端坐上首的何应钦,面色平静。
他扶了扶眼镜,看向那位王中将,语气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王司令的疑惑,情理之中。若我未曾亲眼见过这支部队,恐怕也会有此一问。”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墙边悬挂的巨幅军事地图旁,虽然没有指向任何具体地点,但所有人的目光都跟随了过去。
何应钦声音提高了一些:“诸位~!战报上的每一个数字,都经过反复核实,确凿无误。第十四师团被成建制消灭,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位将领:“至于为何能打出如此战绩,原因无他,只有两个字——‘训练’。”
何应钦开始描述:“我曾数次视察过严明翊的特种旅。他们的日常训练,与诸位麾下的部队,完全不同。”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亲眼见证后的笃定:“他们的士兵,每天进行的不是简单的队列和打靶。
是五十公里全副武装越野,是顶着真枪实弹的匍匐穿越,是徒手攀爬、爆破、侦察、暗杀……每一项训练,都贴着‘伤亡指标’。”
他加重了语气:“他们的兵,在还没有上战场之前就会经历机枪扫射、炮击的‘战场沉浸式训练’,是真正的百里挑一。
但即便如此,在那种训练强度下,非战斗减员也是常态。
可以说他们每一个活下来的兵,都是踩着刀尖、熬过鬼门关的‘兵王’!
用这样的兵,打出这样的战绩,虽然惊人,但并非无法理解。”
这时几位较为年轻的将领眼中开始放光,显然对何应钦描述的这种“魔鬼训练”产生了浓厚兴趣,甚至有人低声交流,似乎也想在自己的部队尝试。
何应钦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他脸色一肃,目光骤然变得锐利,声音也沉了下来:“但是在这里,我要提醒诸位,尤其是抱有想法的几位同仁。”
他的目光在那几位年轻将领脸上停留片刻,带着一种近乎警告的意味。
“特种旅的那一套训练方法,看看可以,听听也行,但千万不要轻易尝试!那不是训练,那是炼狱!是真正会死人的!”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何应钦没有明说自己曾经出于好奇,亲自挑选精锐试过,结果训练部队非战斗减员二分之一,但那严肃到极点的表情和加重语气的“会死人”三个字,已经足够让在场所有人明白其中的凶险。
那股跃跃欲试的苗头,瞬间被压了下去。
何应钦见效果达到,语气稍缓,抛出了另一个关键问题:“而且诸位可知,维持这样一支部队,需要耗费多少资源?”
他伸出一根手指:“他们一个人的日常消耗,无论是弹药、粮食、药品还是特种装备,足以供养十名普通士兵!
换言之,养一个特种旅的额外开销,足以再组建数支同等规模的常规旅!这笔账,诸位可以自己算算。”
成本问题一出,绝大部分将领眼中的光彻底熄灭了。
打仗打的就是后勤,就是钱粮。
如此恐怖的消耗,根本不是一般部队能够承受的。
然而那位王中将似乎抓住了新的疑点,他再次开口,这次目标直指后勤系统:
“何部长,既然消耗如此巨大,那请问这支特种旅的超额后勤补给,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