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不高,但透着浓重的怀疑:
“三天?从墨尔本港口到帕克普尼亚,一百多公里。他们大部分是步兵,步行。海上漂了十几天,人困马乏。
下了船不需要休整?不需要适应?没有混乱?没有丢失装备?没有人员掉队?”
他转过身,看着办公室里的副官和负责此事的参谋军官:
“你们确认这份报告的时间节点没有错误?是不是只看到了他们的先头部队?或者这是大夏人为了显示他们‘很有效率’而故意放出的烟雾?只让一部分部队装装样子,大部分人还瘫在营房里?”
参谋军官立正回答:
“将军,根据多方来源交叉验证,包括我们自己的后勤运输记录、营地白鹰军目击报告可以确定其主力部队确实已全员到位,并展开了有组织的活动。”
麦克阿瑟走回桌边,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他根本不相信一支刚从缅甸血战撤退、经过漫长海运、又以步兵为主的亚洲军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完成如此复杂的大规模转移和部署,并立即投入训练。
这违背了他的军事常识,更与他内心对“亚洲军队”效率低下的刻板印象严重冲突。
他最终吐出这个词:
“哼~!装腔作势~!要么是虚张声势,掩盖其实际疲弱不堪的状态;
要么就是那个年轻的将军在搞什么花样,想引起我的注意,或者掩饰什么问题。”
他想起了严明翊那张过于“干净”和年轻的脸。
强烈的怀疑和不安全感涌上心头。
他不能容忍自己的战区里有一支他无法准确评估、行事超出他理解范围的部队,尤其这支部队的指挥官还给他一种难以掌控的感觉。
麦克阿瑟下定决心,声音变得冷硬:
“不行~!我不能只听报告。我要亲眼看看……看看这位严将军到底把他的部队变成了什么样子,看看这些‘三天就能投入训练’的士兵,是不是真的像报告里写的那么神奇。”
他对副官命令道:
“安排一下,明天上午,我要去帕克普尼亚军事区视察。
不要提前通知他们,我要看到最真实的情况。
准备两辆吉普车,带上必要的警卫和参谋人员即可。”
“是,将军!”副官记下命令,转身去安排。
麦克阿瑟重新坐回椅子上,拿起他的玉米芯烟斗,但没有点燃。
他的目光落在墙上那幅巨大的菲律宾地图上,眼神阴鸷。
帕克普尼亚的这支部队,成了一个意外的变数。
他必须亲自去摸清这个变数的底细,确保一切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或者……找到理由将其牢牢摁在无关紧要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