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不大，但在喧闹中格外刺耳，瞬间让周围的气氛冷了下来。
一位坐在角落的老冒险者端着酒杯，声音低沉地说道，“其实早在第一轮魔物攻城时，马尔斯城主就通过卡特伯爵向王国求援了。”
“哦？那王国怎么反应这么慢？”有人好奇地问。
“一开始没重视。”老冒险者摇头，“那时候王国觉得只是普通的魔物潮，马尔斯城能自己解决。结果在鹰身女妖攻城后，城主再次紧急求援，这才派来了那位五阶魔法师。”
“就是那个施展‘陨星’的魔导师伊恩卡吧？”一个年轻人兴奋地插话。
“没错。”老冒险者点头，“他是在鹰身女妖袭击之后才赶到马尔斯城的。”
然而，在人群中，也有一些不满的声音悄然响起。
“那在蚀骨狼王攻击马尔斯城的一开始他怎么不出来？如果早点出来，就不会伤亡这么大了。”
有人低声回应：“他是五阶法师，不能把魔力浪费在那些低级魔物上，否则等到蚀骨狼王发动攻击就没魔力了。”
另一个声音冷冷反驳：“可如果他一开始就参战，说不定蚀骨狼王根本不会来进攻！我们也不会损失那么多人！”
“你懂什么？”一个看法不同的人插嘴道，“如果他过早暴露实力，反而可能打草惊蛇，蚀骨狼王不亲自发动攻击，现在马尔斯城还在被围困呢！更何况，魔导师伊恩卡这一战已经立下大功，是救了这个城市的英雄。”
随着这番话落下，原本还带着质疑的人群渐渐沉默下来，赞美声重新盖过了质疑。
艾菲斯坐在酒馆的一角，听着这些争论，心中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这些解释听起来都有道理，但这些都是猜测的，强者无论做什么都有理由完美地来诠释一切。这是一种近乎本能的信任，一种深植于人心的“强者崇拜”，但是不可否认的是，魔导师伊恩卡是拯救了马尔斯城的英雄这件事实不会改变。
这时，又传来几个冒险者的对话。
“唉……听说今天死了个四阶的盾战士，叫雷诺。”
“啊？是那个正面挡住了蚀骨狼王冲击波的盾战士吗？”
“是啊，可惜还是没能活下来……有时候我就想，活下来的不一定是最强的，而是运气最好的。”
艾菲斯听到这句话，心头一震。是啊，活着的未必是最强的，但一定是最幸运的。
他想起了那些倒在战场上的城卫兵和冒险者们，其中不乏三阶职业者，他也曾以为，只要变强就能活下去。但现在他明白了，命运并不总是公平的，它更像是一场赌博，而每个人都在其中押注。
他轻轻放下酒杯，眼神变得沉静而深远。
但他也明白了一件事：
活着，本身就是一种胜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