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斯抹了把脸，心有余悸地喘着气：“吓死我了……以为差一点就要被他杀了。啧，这老家伙居然连‘光陨之誓’都用了，真是疯了，就算他能活着回去，一身魔力也废了，跟个普通人没两样。”
托卡斯的尸体从空中重重摔倒地面，尘埃微扬。圣女站望着红衣大主教托卡斯尸体，泪水无声滑落，尤其是对上他临终前那双充满不解与哀伤的眼神时，指尖都在颤抖。
红衣大主教托卡斯一直是她圣女一系的最坚定支持者，平日里待她如亲女，这次护送任务，也是他主动请缨。
卡洛斯冷冷瞥她一眼，声音低沉而讥讽：“别在这儿演什么悲痛欲绝了。刚才那一刀捅下去的时候，你可半点都没犹豫。”
兰米尔站在远处，看到这一幕瞳孔骤然收缩，仿佛被无形的利刃贯穿脑海。他居然亲眼看到圣女手中的匕首刺入托卡斯的胸膛——那曾为她挡下无数阴谋的红衣大主教，那在她加冕之日眼中含泪的老者。
“轰”的一声，兰米尔的意识仿佛炸裂。
不是震惊，不是悲痛，而是彻骨的寒意——背叛。
他猛地抬头，死死盯住圣女那张依旧圣洁却苍白如纸的脸，声音从喉咙深处撕裂而出，带着怒火与信仰崩塌的颤抖：
“为什么？！我们对你如此敬重，奉你为圣女，为你献上忠诚、牺牲、生命！
你高坐神坛，受万人朝拜，可你……你竟亲手杀死了红衣大主教托卡斯？！
你背叛了光明女神！你背弃了信仰！你背叛了我们所有人！你——不得好死！”
每一个字都像刀，剜在圣女心上。她身形猛地一震，握着染血匕首的手指微微发抖，眼神第一次流露出动摇与痛苦。
她嘴唇微动，似要开口，却终究未言。
而就在这瞬间，兰米尔体内涌动起一股决绝的意志——他要以生命为代价，发动“光陨之誓”，然后使用传讯魔法，将“圣女已堕”的讯息传回圣城，哪怕魂飞魄散，也要阻止更大的灾劫。
兰米尔没有任何犹豫，指尖凝聚起最后一丝圣光，血液自七窍缓缓渗出，符文在他瞳孔中浮现，瞳孔快速由黑转成灰白……
突然间，兰米尔的双目爆发出刺目的白光，撕裂空气！
光束毫无征兆地激射而出，直指深渊帷幕上那道被先前激战灼烧出的裂口。那缺口边缘仍翻卷着焦黑的暗纹，像是世界伤口的边缘，此刻帷幕边缘正微微震颤，再次缓缓愈合。
圣女拉菲丝与卡洛斯皆是一愣，瞳孔骤缩。
事发太过突然，兰米尔竟毫不犹豫地使用“光陨之誓”后，马上便发动了某种禁忌的远距离传递信息之术！
那束光快得超越了魔力波动的感知，在圣女拉菲丝与卡洛斯刚反应过来时，便已贯穿空间，疾射至帷幕缺口。
可——
一道阴影突然出现，无声无息地从深渊帷幕的外侧将这束光芒彻底湮灭。
那不是人，那是血的聚合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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