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动声色地穿过喧闹的人群,拐进一条窄巷,推开一扇吱呀作响的木门,走进一家不起眼的铺子——门楣上挂着褪色的铁锤招牌,既是铁器铺,也兼营杂货。店内昏暗而杂乱,铁砧、锄头、油灯与麻绳堆叠一处,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松脂混合的气息。
店主是个满脸胡茬的老匠人,指节粗大、掌心布满老茧,此刻正站在柜台后,与一位妇人交谈,话题正是这几日密林中反复出现的奇异光辉。见有客人进门,他立刻堆起笑容,眼中透出商人的热切,迎上前招呼。
艾菲斯只简短说明来意:想买一枚戒托。
一听只是要个寻常戒托,老匠人脸上的热情顿时淡了几分,笑意虽未全收,却已敷衍许多。他转身从角落一只蒙尘的木盒里翻出几枚样式粗糙的金属戒托,随手搁在柜台上,语气也懒散下来:“最便宜的六十铜币,别的都贵。”
艾菲斯没多言语,挑了其中最朴素的一枚,付了钱便转身离去。老匠人甚至没再抬头,只顾继续与那位贵人低语,仿佛刚才那点生意根本不值一提。
这枚戒托,艾菲斯是打算用来镶嵌自己的虚空石的,自从维娜赠予他那枚空间戒指后,虚空石便几乎再未派上用场。
但眼下情势不同——他手上常年佩戴着两枚显眼的戒指:一枚是维娜所赠的空间戒指;另一枚则是克鲁曼给的能隔绝探知与侦测的戒指。这两枚戒指他从未摘下,早已被不少人看见过。
为避免暴露身份或引来猜疑,他必须暂时将这两枚戒指藏匿起来——而此行所需的所有物品要尽数转移至虚空石中,等到完成营救,便直接毁去这枚虚空石戒指,彻底抹去痕迹。
找到马车夫后,艾菲斯与莉安娜再度启程,此行目的地是光明教会圣城附近的一座名为爱洛伊斯的小镇。虽称“小镇”,其规模却已堪比一座小城——街道整齐,商铺林立,旅舍与礼拜堂错落分布,人流如织,远非托卡镇那般偏僻冷清。
爱洛伊斯镇紧邻圣城,仅隔一道缓坡与十几公里石板路。然而,圣城戒备森严,出入皆需严格的身份审查与教会许可,寻常信徒乃至普通旅人几乎无法踏足。于是,无数朝圣者、商贩、佣兵与虔诚信徒便聚集于此,在爱洛伊斯镇安顿下来,久而久之,这里竟成了圣城之外最活跃的宗教外围枢纽。
光明教会的诸多公开仪式、布道集会、慈善分发乃至新晋圣职者的初阶考核,常在爱洛伊斯镇举行。镇中常年驻有圣骑士小队,负责维持秩序、护卫往来信徒,并监察可疑之人,白袍与银甲的身影时常出现在广场与街角。
正因如此,莉安娜与艾菲斯决定先在此落脚,同时打探光明教会近来的动向,再做下一步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