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侧墙壁上的失败画面开始扭曲、融合,最终汇聚成四个由暗影和破碎数据构成的、与他们一模一样的“倒影”。这些倒影眼中没有任何情感,只有纯粹的、复刻自他们无数次失败中的“缺陷”。
冲动易怒的暗影陶元知,数据僵化、只知计算的暗影张不器,冷酷评估、随时准备牺牲同伴的暗影苏倩元,以及……一片模糊、不断扭曲变形、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暗影林蓉。
“打败它们……”回廊的尽头,似乎传来一个缥缈的声音,又像是他们内心的回响,“……等于打败过去的自己。”
四个暗影同时发动了攻击。
暗影陶元知狂笑着,法棍带着毁灭性的力量毫无章法地砸来;暗影张不器指尖弹出无数数据链,试图封锁他们的行动,计算着他们的死亡概率;暗影苏倩元悬浮在半空,评分系统化为实质的光束,扫过众人,寻找着最弱的、“值得牺牲”的一环。
而那个暗影林蓉,则悄然消失在原地,下一刻,林蓉本人感到右手的裂痕传来剧痛,她周围的时空开始变得极不稳定,仿佛要将她排斥出去。
真正的战斗,现在才开始。
苏倩元眼中数据漩涡疯狂旋转,厉声道:“不要被它们拖回过去的模式!用我们刚才领悟的……用新的方式战斗!”
陶元知怒吼一声,法棍上的花纹亮起璀璨光芒,她强行压下直接对轰的冲动,脚步一错,以一种精妙的卸力技巧,引开了暗影自己那狂暴的一击。
张不器眼镜片上数据流不再是冰冷的计算,而是融入了直觉与对同伴的信任,他破解暗影自己数据链的同时,高声提醒:“陶元知,左三步!苏倩元,它的评估光束有0.3秒间隔!”
苏倩元没有选择“最优解”的牺牲战术,而是撑起一道坚实的屏障,将所有人护在身后,硬生生扛住了暗影的评估光束,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眼神却无比坚定。
而林蓉,看着自己那不断扭曲、试图将她“抹除”的暗影,又看了看痛苦异常的右手,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明悟。她没有试图去“修复”或“对抗”,而是缓缓举起了右手,任由那道裂痕的光芒照射在暗影之上。
“你是我的一部分,”她轻声道,带着哭腔,却异常清晰,“但你不是我的全部……我‘存在’于此。”
裂痕的光芒变得柔和而温暖,那扭曲的暗影在光芒中发出一声无声的尖啸,逐渐变得清晰——那竟是林蓉在无数次循环中,因自我怀疑和恐惧而剥离出的“不存在”的自我。暗影缓缓消散,化作点点星光,融回林蓉体内。她右手的裂痕,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只留下一道淡淡的、如同水晶纹路般的印记。
与此同时,另外三人也各自用新的方式,战胜了代表过去缺陷的暗影。
回廊尽头的光芒大盛。
倒计时显示:00:00:47。
四人相视一眼,身上虽然带伤,眼神却前所未有的清澈与坚定。他们毫不犹豫,并肩冲向那片光明。
身后,那条承载了四百二十八次失败重量的残响回廊,开始寸寸崩塌,最终化为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