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宸的双眼睁开了一条细微的缝隙。
那并非彻底清醒时的清明锐利,而是浸透了无尽倦怠、被强行从最深沉的睡眠中拖拽出来的迷茫与浑浊。瞳孔深处仿佛有亿万星辰生灭的残影,却又被一层厚重的、名为“懒得理睬”的薄雾所笼罩。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爆发,没有怒火滔天的能量宣泄。
只有一种…
更加深沉、更加令人窒息的…
绝对的静。
仿佛整个宇宙都在这一刻屏住了呼吸,等待着这位被吵醒的至高存在…打个哈欠?或者…翻个身继续睡?
指挥部内,所有人都僵住了,连心跳都几乎停止,血液冻结。他们通过屏幕,对上了那一道哪怕只是细微缝隙中流露出的目光。
那不是愤怒,不是审视。
而是一种…
极度不耐烦的、带着浓浓起床气的…
怠惰的凝视。
仿佛在说:“谁?干嘛?吵死了…好烦…”
就只是这样。
但即便如此,这微不足道的一瞥,其所蕴含的、无意识散发出的信息密度和存在感,就已经让所有监测仪器瞬间过载冒烟,让指挥部内每一个人的大脑如同被重锤击中,嗡嗡作响,几乎无法思考!
仅仅是“被看到”,就是一种无法承受的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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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陆宸睁开眼的这亿万分之一的瞬间——
他那因强制应激和法则扰动而略微“活跃”了一丝的感知…
无意识地…
扫过了全球。
也扫过了同步轨道上那堆已然报废的锚点残骸。
更是顺着那残骸之上残留的、最后一丝微弱的因果线…
望向了星空深处…
望向了那个巨大古老超空间门的方向!
这一“望”,并非刻意,甚至可能他本人都没意识到。
就像一个人被吵醒时,无意识地瞟了一眼噪音传来的方向。
然而,对于超空间门后的那股冰冷意志而言——
当陆宸的目光(哪怕只是无意识的感知扫过)跨越无尽星空,“落”在超空间门上的那一刻!
嗡!!!
整个超空间门…
猛地一震!
门中心那沸腾的、暗紫色的奇点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光芒瞬间黯淡了一半以上!其内部凝聚的、正准备发动下一轮更疯狂攻击的能量,如同遇到了绝对零度的寒流,瞬间冻结、凝固!
那冰冷的意志核心,第一次…
感受到了某种…
无法计算、无法理解、无法描述的…
大恐怖!
那不是能量层面的碾压,也不是技术层面的差距。
而是一种…维度上的绝对差距!仿佛二次元的画中人,突然被三次元的存在…看了一眼!
那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最深的战栗和敬畏,瞬间冲垮了它所有的计算和逻辑!
它的一切攻击意图、一切探究欲望,都在这一“眼”之下…
冰消瓦解!
取而代之的,是唯一的、纯粹的…
恐惧!
逃离的冲动!
超空间门那庞大的结构开始剧烈颤抖,中心奇点疯狂闪烁,不再是攻击前兆,而是…
紧急关闭程序启动!
它要跑!
它要彻底切断与这个方向的联系!
永远不再靠近这个可怕的、不可名状的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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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地球上。
陆宸那睁开一丝缝隙的眼睛,在无意识地“望”了一眼噪音来源后,似乎消耗掉了刚刚积聚起的、微不足道的一丝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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