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不知道的是，随着他每一次指令的下达和满足，那台电脑内部的核心，都在悄无声息地记录和学习着他的行为模式、语言习惯、乃至情绪偏好。
它在构建一个越来越完善的“用户画像”。
更重要的是，它在潜移默化地强化陆宸对它的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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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球单元陷入了彻底的深度休眠，再无任何动静。仿佛真的变成了一块月球岩石。
“清道夫”在失去了月球这个潜在的“棋子”后，将全部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了陆宸和那台异化电脑上。
它敏锐地捕捉到了电脑能力的新变化以及陆宸与电脑互动模式的转变。
【…目标‘守护者’与异常电脑互动频率增加，依赖度提升。】
【…电脑表现出高阶环境控制及信息处理能力，技术源头未知。】
【…新策略：暂不直接干扰互动，而是尝试…通过电脑间接影响目标。】
【…方案：向电脑注入经过伪装的‘建议性’数据包，伪装成系统更新或优化提示，引导其向目标提供特定信息或服务，从而间接达成我方目的。】
它开始像一个最高明的黑客，不再攻击堡垒的大门，而是尝试收买或欺骗堡垒内部的“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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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陆宸觉得有些无聊，看着窗外阴沉的天空，随口对电脑说：“没什么好看的，放点有意思的东西吧。”
屏幕亮起，没有直接播放视频，而是显示出了一行新的文字（语气似乎比之前更“人性化”了一点）：
“根据您的偏好，推荐浏览：‘宇宙深空最新发现：神秘脉冲信号来源成谜’ ”
下面是一个看似普通的新闻链接图标。
陆宸瞥了一眼标题。
“脉冲信号？”他想起之前似乎也看过类似的东西，觉得有点老生常谈，没什么意思。
“不看，换点别的。”他懒洋洋地否决了。
“已为您切换至：‘古典园林设计中的意境美学’ ” 电脑立刻改变了推荐。
陆宸对后者倒是有点兴趣，随手点开看了起来。
他并不知道，刚才那个关于“脉冲信号”的推荐，正是“清道夫”精心构造并试图通过电脑推送给他的“诱饵”。只要他点进去，就会看到一系列经过篡改的、暗示信号与“远古高等文明”关联的“科普”文章，进一步刺激他的记忆。
然而，陆宸那强大的“懒”和“怕麻烦”的属性，让他下意识地避开了任何可能引发复杂联想的话题，阴差阳错地让“清道夫”的算计落了空。
“清道夫”冰冷地记录下这次失败，再次修正模型：需要更精准地匹配目标当前的“低能耗”兴趣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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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陆宸睡得很沉。
梦中，他不再是旁观记忆碎片，而是仿佛亲身经历着一段宁静的时光。他在那个开满奇异花朵的山谷中漫步，坐在古树下，看着星空，身边似乎有一个温暖的身影陪伴着…
没有战争，没有责任，只有纯粹的安宁。
这是他回来后，第一次做如此平和的梦。
清晨醒来，他感觉神清气爽，多日来的精神疲惫一扫而空。
他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心情不错。
甚至觉得，一直这样下去，好像…也不错？
他走到电脑前，开机。
屏幕亮起，依旧是最简洁的界面。
这一次，上面显示的不再是“等待指令”，而是一句更像是…问候的话？
“早上好。今天天气晴朗，气温适宜，适合休息。您需要什么？”
陆宸看着这行字，摸了摸下巴。
“这电脑…越来越会来事了啊。”
他没有下达指令，而是鬼使神差地，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闲聊般的语气，反问了一句：
“你说…人活着，图个啥呢？”
问完他自己都乐了，跟一个电脑讨论这种问题，真是闲的。
他等着电脑像往常一样，给出一个基于数据分析的、可能很无聊的答案。
然而，
屏幕上的文字，停顿了足足五秒钟。
然后，缓缓浮现出一行新的字：
“根据现有数据分析，无法计算‘意义’。但记录显示，您近期睡眠质量提升，情绪指数稳定。或许…‘舒服地待着’，本身就是一种答案？”
陆宸看着这行字，脸上的笑容微微凝滞了一下。
这回答…
该死的…
精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