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聆睡了整整一天一夜。
期间陆瑶几次担心地查看，确认它只是深度沉睡，呼吸平稳，体内那微弱的地脉亲和力正在缓慢恢复，甚至比之前更加凝实。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进阳台时，窝里传来细微的动静。
陆瑶立刻放下手中的书看过去。
风聆醒了。
它先是茫然地眨了眨眼睛，然后慢慢从窝里站起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爪子，又展开翅膀看了看羽毛。翠绿的羽毛在晨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头顶那撮红毛似乎更加鲜艳了。
接着，它做了个让陆瑶惊讶的动作——它抬起一只爪子，在空气中轻轻一划。
嗤啦。
一道极其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淡金色光痕在空气中一闪而逝，持续了不到零点一秒就消散了。但空气中确实留下了短暂的规则扰动，就像石子投入水面泛起的涟漪。
风聆自己也愣住了。它歪着头盯着爪子看了几秒，又尝试了一次。
这一次，光痕清晰了一些，持续时间达到了零点三秒。光痕划过的地方，空气中的微尘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排开，形成一条短暂的真空路径。
“这是……空间切割？”陆瑶脱口而出，随即又觉得不太可能——那太夸张了。
“充其量算‘空间挠痒’。”陆宸的声音从客厅传来，他刚吃完早饭，正瘫在沙发上消食，“地脉亲和力强到一定程度，就能轻微干涉周围的空间结构。不过它现在这点水平，连张纸都切不开，顶多能吓唬吓唬蚊子。”
似乎是为了验证陆宸的话，一只不知从哪儿飞来的小飞虫嗡嗡地掠过阳台。
风聆眼睛一亮，爪子再次一划。
淡金光痕闪过，小飞虫的飞行轨迹明显歪了一下，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空气墙，晕头转向地在空中转了两圈，然后慌慌张张地飞走了。
风聆兴奋地叫了一声，在窝里跳了两下。它终于有攻击能力了——虽然只能对付虫子。
但它的兴奋劲儿很快转移到了别处。
它跳下窝，先是跑到星空兰花架前，歪着头仔细观察那些新长出的淡金色嫩芽。嫩芽只有米粒大小，但确实散发着极其微弱的、与地脉能量同源的金色光晕。
风聆伸出喙，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其中一个嫩芽。
嗡。
嫩芽轻轻颤动了一下，散发出更明显的金色涟漪。与此同时，风聆体内的地脉亲和力也产生了共鸣，微微发热。
它似乎明白了什么，转身看向阳台角落——那里放着陆母养的其他普通绿植，一盆绿萝，一盆吊兰。
风聆跳过去，站在绿萝的花盆边缘，闭上眼睛。
几秒后，它周身开始散发出极其淡的金色光晕。光晕像雾气一样扩散开来，缓缓笼罩了那盆绿萝。
陆瑶屏住呼吸看着。
在金色光晕的笼罩下，绿萝的叶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翠绿了。不是颜色的改变，而是那种“生机勃勃”的感觉明显增强了。一片原本有些发黄的老叶，边缘的枯黄痕迹竟然在缓缓褪去。
这个过程持续了大约一分钟。风聆周身的金色光晕逐渐暗淡，它睁开眼睛，看起来有些疲惫，但眼神很亮。
它成功了。
虽然只是最基础的“地脉生机滋养”，连让植物快速生长都做不到，但至少证明了——它的地脉亲和力，已经达到了可以主动影响外界生命的程度。
“不错嘛。”陆宸不知何时也来到了阳台，手里拿着一盒牛奶在喝，“这么快就掌握了‘生机流转’的基础应用。虽然效率低得可怜……不过够用了。”
风聆转过头，对着陆宸清脆地叫了一声，眼中满是感激。
它知道，如果没有这位存在的无意帮助，它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成长到这一步。
陆宸摆摆手：“别谢我，是你自己努力。不过……”
他顿了顿，看着风聆：“你现在能感觉到地下那个东西的状态了吧？”
风聆点点头，表情变得认真起来。它闭上眼睛片刻，然后抬起爪子，在空中画了一个向上的箭头，又在箭头旁边画了一个很小的圆圈。
“……它在缓慢恢复，但能量依然严重不足？”陆瑶尝试解读。
风聆点头，又画了一个更大的圆圈，然后在大圆圈外面画了三个小点。
陆瑶皱眉思考。陆宸则直接开口：“它的意思是，那个节点想要完全恢复，需要从更大范围的区域吸收能量，但现在的吸收效率太低，所以它标记了三个可能的外部能量源……啧，还挺会挑。”
风聆用力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哪三个地方？”陆瑶好奇地问。
陆宸喝了口牛奶，漫不经心地说：“一个在太平洋海底，一个在青藏高原下面，还有一个……在月球背面。”
陆瑶：“……”
“别那副表情。”陆宸瞥了妹妹一眼，“它只是标记了能量浓度高的地方，又不是真的要去。以它现在的状态，能维持住不消散就不错了，还想去那些地方‘吃饭’？做梦呢。”
风聆闻言，有些失落地低下头。
“不过——”陆宸话锋一转，“如果你真想帮它加快恢复速度，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风聆立刻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陆宸。
陆瑶也竖起耳朵。
“阳台这些植物。”陆宸指了指星空兰，又指了指那盆被滋养过的绿萝，“用你的地脉亲和力，把它们改造成‘次级能量节点’。虽然每个节点能提供的能量微乎其微，但胜在数量可以积累。等节点数量达到一定规模，就能形成一个小型的能量循环网络，自动从环境中吸收游离能量，然后输送给地下那个东西。”
他顿了顿，补充道：“当然，这个过程会很慢。以你现在的水平，改造一株植物至少要一整天，而且改造完后还需要你定期维护。想形成有效规模……没个三五年恐怕不行。”
风聆听完，没有任何犹豫，立刻跳到绿萝花盆边，开始认真观察，显然已经在思考如何改造了。
三五年？
对它这样的灵兽后裔来说，三五年根本不算什么。只要能看到希望，它愿意等。
陆瑶看着风聆认真的样子，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想了想，轻声问：“哥，我能帮它吗？比如用冰核加速植物改造过程？”
陆宸看了她一眼：“可以是可以，但你会很累。而且改造过程需要精细控制，你现在的水平还差得远。一个不小心，可能直接把植物‘烧’死。”
“我想试试。”陆瑶坚定地说，“我可以从最简单的开始，慢慢练习。”
陆宸沉默了几秒，最终点点头：“随你。不过记住，量力而行。你要是累倒了，我可不会照顾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