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城系列3,案件大全集04

第5章 探索233号与陈奶奶去世

时间:2007年6月17日复工day006,复工第6天。

我们从咖稀餐厅出来时,午后的太阳早被厚重的云层压得低低的,原本该有的初夏暖意荡然无存,风里裹着点反常的凉意,像掺了冰碴子,吹在裸露的胳膊上,竟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按照233号公路现场提取的那截粉笔头线索——笔身磨得发白,却仍能看清“育才”两个模糊的烫金字,所有指向都锁死了城郊那所废弃多年的育才学校。

这地方在蒙兰市几乎是“禁区”般的存在,早就没人敢靠近。据说三四年前,有个六年级的女生放学后偷偷溜进学校玩,从此就没了踪影,警方搜了半个多月,连个人影都没找到,最后只能不了了之。自那以后,学校就彻底荒废了,围墙塌了半边,荒草疯长,关于“闹鬼”的传言也越传越邪乎,渐渐成了本地人避之不及的“鬼地方”。

车子往城郊开,沿途的景象越来越荒凉。一开始还能看见零星的农户和菜地,后来连房屋都少见了,路边的荒草越长越高,几乎要没过路边的排水沟,绿油油的草叶在风里晃着,反倒透着股说不出的渗人。平整的柏油路渐渐变成坑洼的土路,车轮碾过碎石子,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最后终于在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前停了下来。

铁门比我们想象中更破败,上方“育才学校”四个铁铸的字,油漆已经大面积剥落,露出底下暗红色的铁锈,字迹模糊得只剩个大概轮廓,风一吹,还跟着铁门一起“晃悠”。门柱是红砖砌的,如今爬满了深绿色的藤蔓,藤蔓的须根钻进砖缝里,把原本的红色遮得严严实实,只偶尔露出一小块砖面,像是旧伤口结的痂。韩亮上前推了推,铁门发出“吱呀——”的刺耳声响,那声音又长又尖,像是生锈的铁片在互相摩擦,惊得周围槐树上的麻雀“扑棱棱”飞起,翅膀扇动的声音在寂静的郊外格外清晰,转眼就消失在远处的树林里,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一踏进校门,一股阴森诡异的气息就扑面而来,瞬间裹住了我们。院子里的杂草长得快有半人高,枯黄的落叶在墙角堆了厚厚一层,脚一踩上去,就发出“沙沙——沙沙”的声响,像是有人在脚边低语。教学楼的窗户大多破了洞,有的玻璃碎成了渣,散落在窗台下的地面上,被穿堂风一吹,碎玻璃互相碰撞,发出“呜呜——”的声响,那声音忽高忽低,竟像极了女人在暗处压抑的哭声,听得人后颈发麻。

墙面上还留着当年学生画的卡通涂鸦,有咧嘴笑的太阳,有圆滚滚的小熊,还有歪歪扭扭的“好好学习”,只是如今早已褪色,颜料剥落,露出底下灰暗的水泥墙,那些原本可爱的图案,在阴沉天色的笼罩下,反倒显得有些狰狞——太阳的笑脸像咧开的嘴,小熊的眼睛成了两个黑洞,连“好好学习”的字迹,都像是扭曲的符号。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混合着尘土和腐烂树叶的气息,吸进肺里,让人胸口发闷,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我们没敢大意,韩亮从背包里掏出强光手电,握在手里走在最前面,光柱在杂草丛生的院子里来回扫视,照亮了角落里堆积的废弃课桌椅——桌子的漆皮掉了大半,椅子的腿歪了好几个,上面落满了厚厚的灰尘,手指一摸,就能沾起一层白灰,显然是很久没人动过了。克兰梅端着相机,镜头对准四周的环境,从破败的铁门到杂草覆盖的操场,再到教学楼的每一扇窗户,都仔仔细细拍了照,时不时皱着眉在笔记本上记两笔,笔尖划过纸页的声音,在寂静的院子里格外清晰。

王思宁则紧跟在我身边,手里攥着现场勘查记录本,笔尖悬在纸上,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每一个角落——这地方太静了,静得反常,除了我们的脚步声、呼吸声,还有风吹过窗户的“呜呜”声,连一丝虫鸣鸟叫都没有,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按下了静音键,只剩下我们几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这片废弃的校园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压抑,让人心里发慌。

顺着教学楼的走廊往里走,脚下的水泥地坑坑洼洼,时不时能踢到从天花板上掉落的墙皮,墙皮碎成小块,在脚下“咔嚓”作响。走廊两侧的教室门大多虚掩着,有的门轴锈了,轻轻一碰就“吱呀”作响。推开门往里看,里面散落着泛黄的课本,有的页码被虫蛀了,有的封面掉了角;课桌椅倒了一地,有的桌面裂了缝,有的椅子散了架;黑板上还留着没擦干净的板书,是半道数学题,还有几个歪歪扭扭的汉字,字迹模糊不清,被灰尘覆盖着,像是被时间遗忘的痕迹,静静躺在那里,诉说着这里曾经的热闹。

韩亮的手电光一道一间教室扫过去,光柱里的灰尘在飞舞,每一间教室都大同小异,破败、荒凉,直到光柱停在走廊尽头的多媒体教室——那扇门是敞开的,不像其他教室那样虚掩着,门缝里隐约能看见里面有什么东西,黑乎乎的一团,透着一股说不出的不对劲,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等着我们,让空气瞬间凝固。

我们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警惕,韩亮放慢脚步,手电光牢牢锁在那扇敞开的门上,克兰梅握紧了相机,王思宁的手也按在了腰间的对讲机上。我们一步一步往前挪,脚步声在走廊里回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心跳上,直到走到多媒体教室门口,韩亮深吸一口气,将强光手电的光柱猛地往前一推——

光线瞬间照亮了教室正前方的地面,那里赫然躺着一具女尸。

女尸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碎花连衣裙,布料薄得像纸,裙摆上沾着泥土和草叶,显然是在外面拖曳过。她的身体蜷缩着,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面朝地面,乌黑的长发散乱地铺在地上,像一摊墨汁,完完全全遮住了她的脸,看不见表情。

而在她的周围,摆着一圈奇怪的装饰,透着股诡异的仪式感:左边,三个玻璃罐倒扣在地上,罐口贴着地面,罐子里装着不知名的褐色液体,液体表面漂浮着几片枯萎的花瓣,花瓣发黑,看不清原本的颜色,液体里似乎还沉着什么东西,只是太浑浊,看不真切;右边,两根手腕粗的树枝交叉放在地上,树枝上系着红色的细绳,绳子上挂着几个指甲盖大小的纸人,纸人是用黄纸剪的,脸上用墨汁画着模糊的五官,眼睛是两个小黑点,嘴巴是一道细线,风一吹,纸人就轻轻晃动,像在跳舞;

最让人头皮发麻的是,尸体正前方的地面上,用白色粉笔歪歪扭扭画着一个圆圈,圆圈的边缘不规整,有的地方粗,有的地方细,像是画的时候手在抖,圆圈里面写着几个看不懂的符号,不是汉字,也不是英文,笔画扭曲,有的像钩子,有的像波浪,密密麻麻挤在圆圈里,像是某种仪式的图腾。

整个场景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那圈奇怪的装饰,配上废弃学校阴森的氛围,还有地上静静躺着的女尸,让人浑身汗毛倒竖,头皮发麻,连呼吸都不敢大声。韩亮举着手电,光柱停在那些玻璃罐和纸人上,眉头皱得紧紧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显然也被这诡异的布置惊到了;克兰梅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往前挪了两步,镜头对准尸体和周围的布置,接连按下快门,“咔嚓咔嚓”的拍照声,在寂静的教室里格外刺耳,她每拍一张,都要往后退一步,生怕不小心碰乱了现场的任何一样东西;

我蹲下身,尽量避开地上的粉笔圈,指尖离地面只有几厘米,盯着那几个诡异的符号看了片刻——符号的线条很粗糙,粉笔的痕迹断断续续,能看出画的时候很慌乱,甚至有些犹豫。我又仔细看了看粉笔的颜色和质感,和233号公路现场发现的粉笔头一模一样,都是那种劣质的白色粉笔,写在地上会掉粉,颜色发灰,不是正经的粉笔灰颜色。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记录的王思宁突然停下笔,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指着尸体周围的布置,语气里满是困惑,瞬间打破了现场的寂静:“什么意思呢?”

他往前凑了凑,脚步很轻,生怕惊动了什么,眼神里满是不解,眉头拧成了疙瘩:“这玻璃罐是倒着放的,红绳树枝还挂着纸人,还有地上的粉笔圈和符号,看着绝对不是随便摆的,倒像是……像是某种仪式?”

“可谁会在这废弃的学校里,对着一具女尸搞这种仪式?”他的声音又提高了一点,带着几分急切,“是凶手杀人后特意留下的,还是死者生前自己弄的?如果是凶手,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炫耀?警告?还是有什么特殊的寓意?”

“还有这粉笔痕迹,”他又指着地上的圆圈,语气里的困惑更浓了,“跟233号公路现场的粉笔头一模一样,材质、颜色都对得上,这两者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是同一个人留下的,还是只是巧合?如果是同一个人,那233号公路和这具女尸,又有什么关联?”

他的问题像一颗石子,猛地投进了我们心里,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是啊,这些奇怪的装饰到底是什么意思?倒放的玻璃罐、红绳纸人、粉笔圈里的符号,到底代表着什么?这具女尸是谁?她为什么会死在这里?凶手为什么要在现场留下这么多仪式感的布置?

还有233号公路的粉笔头,和这里的粉笔痕迹一模一样,这绝对不是巧合,可它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是凶手在刻意引导我们找到这里,还是在向我们传递什么信息?一连串的疑问涌上来,像一团乱麻,缠得人心慌,让原本就阴森诡异的现场,更添了几分扑朔迷离,连空气都变得更沉重了。

我蹲在地上,指尖依旧避开粉笔圈的痕迹,目光死死盯着那几个诡异的符号,试图从扭曲的笔画里找出一点规律,可看了半天,依旧毫无头绪。沉吟片刻,我掏出手机,按下了约翰局长的号码,电话接通的瞬间,我把声音压得很低,却足够清晰,确保每一个字都能传过去:“约翰,是我。育才学校这边发现一具女尸,现场情况很特殊,有奇怪的仪式化布置——倒放的玻璃罐、挂着纸人的红绳树枝,还有地上用粉笔圈起来的诡异符号。”

“最重要的是,”我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凝重,“现场的粉笔痕迹,和233号公路提取的粉笔头材质、颜色完全一致,肯定是同一批粉笔。你赶紧带技术科的人过来,带上勘查箱、相机、取证袋,还有警戒线,路上注意安全,到了之后先别进教室,在外面等着,千万别破坏了现场的任何痕迹,尤其是地上的粉笔圈和那些装饰,都很关键。”

挂了电话,我把手机揣回口袋,站起身,环顾了一圈昏暗的教室——手电光下,纸人在轻轻晃动,玻璃罐里的褐色液体泛着微光,地上的粉笔符号像一双双眼睛,盯着我们,透着股说不出的寒意。我们没再轻易触碰现场的任何东西,韩亮找了几根树枝,在教室门口和尸体周围的地面上,轻轻插了几个标记,拉起了临时的警戒线,确保没人能不小心踩进去。

之后,我们就站在警戒线外等着技术队赶来。韩亮举着手电,光柱在教室四周的墙壁和天花板上巡视,生怕漏掉什么隐藏的痕迹;克兰梅坐在走廊的台阶上,反复翻看刚才拍的照片,时不时放大某个细节,眉头皱得紧紧的,嘴里还小声嘀咕着“这符号到底是什么意思”;王思宁则趴在走廊的窗台上,在笔记本上密密麻麻记录着现场的每一个细节——尸体的姿势、衣服的样式、装饰的位置、粉笔圈的大小,连玻璃罐的数量和纸人的个数都没放过,字迹工整,却能看出笔锋里的紧张。

每个人都没说话,只有韩亮的手电光在昏暗的教室里来回晃动,光柱扫过那些纸人和玻璃罐,把它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斑驳的墙壁上,像一个个扭曲的怪物,愈发诡异。走廊里静得可怕,只有风吹过窗户的“呜呜”声,和我们几个人的呼吸声,时间一点点过去,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直到远处传来汽车的引擎声,我们才终于松了口气——技术队来了。

等约翰局长带着技术科的人浩浩荡荡赶到时,天边的云层更厚了,风也刮得更急,吹得教学楼的窗户“哐当哐当”直响。技术科的同事们动作麻利,下车后立刻拉起了正式警戒线,戴上手套、鞋套,提着勘查箱鱼贯进入多媒体教室——有的负责拍照固定现场,有的用棉签提取玻璃罐里的褐色液体,有的小心翼翼地将纸人取下装袋,还有人蹲在地上,用尺子测量粉笔圈的直径,连每一个符号的笔画长度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约翰拍了拍我的肩膀,低声说:“这里交给我们,你们先去忙下一个点,有情况我随时联系。”我们几人点头应下,没再多停留——按照233号公路粉笔头与育才学校女尸现场的强关联,我们之前排查出的那处废弃别墅,成了眼下最该去的地方。那别墅离育才学校不过两三公里,藏在一片茂密的荒林后面,林子里的树木枝繁叶茂,把别墅遮得严严实实,之前我们只是隔着树林远远观察过,见大门紧闭、外墙爬满藤蔓,以为只是普通废弃建筑,没敢贸然进去,可现在看来,那里恐怕藏着串联两起现场的关键线索。

驱车沿着土路往荒林方向开,十几分钟就到了别墅门口。大门是欧式铁艺的,上面的花纹早已锈迹斑斑,有的地方甚至断了几根铁条,露出狰狞的缺口。韩亮上前轻轻一推,大门就发出“吱呀——”的刺耳声响,像是久病之人的呻吟,在寂静的荒林里格外突兀。

推开门往里走,别墅的所有窗户都拉着厚重的深色窗帘,里面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薰味,混合着灰尘的气息,和育才学校的霉味截然不同。韩亮立刻打开强光手电,光柱“唰”地扫过客厅,我们都愣住了——这里根本没有想象中的破败,反而透着几分精心打理过的温馨:l型沙发上铺着一条干净的米色针织毯,毯边绣着小巧的雏菊图案,显然是经常使用;茶几上摆着一个透明的玻璃花瓶,里面插着几支风干的薰衣草,紫色的花穗依旧饱满;墙角的实木书架上,整整齐齐码着几排书,从推理小说到经典名着都有,书脊干净,没有明显的灰尘;连老式电视机旁边,都放着两个圆滚滚的毛绒熊玩具,一个白色,一个棕色,眼睛是黑色的纽扣,像是在乖乖等着主人回来。

“奇怪,这地方看着一点都不像废弃的啊,倒像是有人长期居住。”克兰梅压低声音嘀咕着,举起相机对着客厅的布置连连拍照,镜头从沙发扫到书架,再到茶几上的干花,生怕漏掉任何一个细节。我往前走了几步,手电光无意间落在沙发旁边的矮柜上——那是一个胡桃木色的矮柜,柜面上放着一个相框,相框的玻璃右上角碎了一块,裂纹像蜘蛛网一样蔓延,而照片的右下角,沾着几滴已经发黑的血迹,在泛黄的照片背景下,显得格外刺眼。

我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拿起相框,用指尖擦掉表面薄薄的一层灰尘——照片上是两个十八九岁的年轻女孩,她们亲密地搂着彼此的肩膀,脑袋靠在一起,笑得格外灿烂。左边的女孩留着齐肩短发,穿着淡蓝色的连衣裙;右边的女孩梳着高马尾,穿着白色t恤,背景是一片盛开的樱花树,粉色的花瓣落在她们的头发上、肩膀上,透着青春的明媚。可让人心头发紧的是,照片正中央的位置,有一道深深的划痕,用美工刀之类的工具划的,正好从两个女孩的中间穿过,把原本亲密的合影割成两半,而那几滴发黑的血迹,就星星点点地落在划痕旁边,像是凝固的眼泪。

我轻轻翻转相框,背面用黑色马克笔写着一个词,字迹用力到几乎划破纸板,笔画扭曲、潦草,每一个转折都透着一股歇斯底里的恨意——“背叛”。

“背叛?”王思宁凑过来,盯着那两个字,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这照片上的两个女孩是谁?到底是谁背叛了谁?这血迹又是谁的?是被背叛者的,还是背叛者的?”

他的问题一串接一串,我们却都没来得及细想,二楼突然传来韩亮的声音,带着几分急促:“你们快上来看看!这里还有照片,跟楼下的有关!”

我们立刻往二楼走,楼梯上铺着深棕色的地毯,踩上去软软的,几乎没什么声音,只有手电光在台阶上跳跃。二楼的走廊很短,只有两个房间,其中一间卧室的门虚掩着,韩亮的手电光正从门缝里透出来,映在墙上,晃得人眼睛发花。我们推开门走进去,手电光瞬间照亮了床头的墙壁——那里贴着两张单人照片,照片上的人,正是刚才楼下合影里的两个女孩。

左边的照片用透明胶带贴在墙上,下面压着一张黄色的便利贴,上面用清秀的字迹写着名字:凤丹。照片里的凤丹,留着齐肩短发,穿着一件干净的白色衬衫,领口系着小小的蝴蝶结,眼神清澈,嘴角带着温和的笑,像个文静的好学生。右边的照片同样贴着便利贴,上面写着:凤竹。凤竹梳着高高的马尾,碎发贴在脸颊两侧,穿着一件蓝色的牛仔外套,拉链拉到胸口,嘴角微微上扬,眼神里带着点桀骜不驯的气质,和凤丹的文静形成鲜明对比。

两张照片都很新,相纸没有泛黄,也没有任何损坏,却被刻意贴在床头的两侧,中间隔着将近一米的距离,像是一道无形的鸿沟,划清了两人的界限。而在两张照片的正中间,墙上用红笔写着一个大大的“恨”字,字体和相框背面的“背叛”如出一辙,笔画粗重,边缘晕染开红色的痕迹,像是用鲜血写的,在昏暗的光线下,红得刺眼,看得人心里发寒,仿佛能透过这一个字,感受到书写者当时的绝望和愤怒。

我盯着墙上的“恨”字看了片刻,目光不自觉地扫过卧室角落的老式木质衣柜——那衣柜是深褐色的,柜门虚掩着,留着一条细细的缝隙,缝隙里似乎透着一点微弱的光,和房间里的黑暗格格不入。我走过去,伸手轻轻拉开柜门,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任何衣物,只有一面光秃秃的木板,木板上贴着一层深色的墙纸,和衣柜内壁的颜色一致。可当我的指尖触碰到木板时,却能感觉到轻微的松动,不像是固定似的。我深吸一口气,双手放在木板上,稍微用力一推——木板竟“吱呀”一声向内打开,露出后面黑漆漆的暗道,一股潮湿的冷空气从里面涌出来,带着点泥土的气息。

韩亮立刻把强光手电的光柱打过去,光柱穿透黑暗,照亮了暗道里的景象:里面铺着狭窄的水泥台阶,台阶蜿蜒向下,墙壁上没有任何东西,只有厚厚的灰尘。我们对视一眼,韩亮打头,我跟在后面,克兰梅和王思宁断后,鱼贯而入。台阶很陡,每走一步都要格外小心,生怕滑倒,走了约莫十几级台阶后,眼前突然豁然开朗——竟是一个超大的地下空间,足有半个篮球场那么大,四周的墙壁是光秃秃的水泥墙,上面布满了青苔,只有顶上挂着一盏昏黄的钨丝灯泡,电线垂在空中,灯泡忽明忽暗,勉强照亮了空间中央的区域。

而在空间正中的位置,赫然躺着另一具尸体。

那也是一具女尸,穿着一件黑色的连衣裙,布料光滑,没有任何污渍,显然是精心打理过的。她的身体平躺着,双手交叠放在腹部,手指纤细,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眼睛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垂在眼睑上,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却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反而透着一股异样的平静,不像育才学校那具女尸那样蜷缩、狼狈,倒像是累了之后,安静地睡着了一般。

“又是一具……”克兰梅倒吸一口凉气,举起相机,镜头对准女尸和周围的环境,不停按下快门,“咔嚓咔嚓”的拍照声在空旷的地下空间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我蹲下身,尽量避开地面的灰尘,仔细观察着尸体的衣着——黑色连衣裙是长袖的,领口有小小的珍珠装饰,裙摆到膝盖下方,没有任何撕扯的痕迹;再看周围的地面,和育才学校的现场一样,用白色粉笔圈出一个圆圈,圆圈的大小、形状,甚至里面的符号,都和育才学校的分毫不差,只是这一次,粉笔的痕迹很规整,没有慌乱的迹象,像是从容画上去的。

我站起身,转头对身后的王思宁说:“赶紧给约翰打电话,让技术科的人马上过来,这里还有一具女尸,现场情况和育才学校的高度相似,一定要保护好,别让任何人进来破坏痕迹。”

王思宁点头应着,快步走到暗道门口,拨通了约翰的电话,语速飞快地说明情况:“约翰局长,我们在废弃别墅的地下空间发现了第二具女尸,现场也有粉笔圈和符号,和育才学校的一模一样,你们赶紧过来!”

挂了电话,我们站在空间边缘,没再靠近尸体。韩亮举着手电,光柱在四周的墙壁和地面上仔细巡视,除了中央的女尸和粉笔圈,整个地下空间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家具,也没有任何脚印或拖拽的痕迹,只有厚厚的灰尘覆盖着地面,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像是有人特意把尸体放在这里,布置好仪式,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没留下任何线索。

等约翰带着技术科的人赶到时,已经是傍晚,地下空间的灯泡愈发昏暗。技术科的同事们依旧有条不紊地工作,有人给尸体拍照,有人提取粉笔痕迹的样本,有人用仪器检测周围的空气,还有人仔细检查墙壁和地面,试图找到隐藏的通道。忙了将近一个小时,所有的勘查和取证工作才结束,两个穿着白大褂的法医小心翼翼地将女尸抬上担架,用白布盖好,然后由技术科的同事护送,分别送往法医中心进行尸检。

我们看着担架缓缓抬出暗道,心里沉甸甸的——一天之内,接连发现两具女尸,现场都有诡异的仪式化布置,还有那截串联起所有线索的粉笔头,这背后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凤丹和凤竹是谁?照片上的“背叛”和墙上的“恨”,又和这两具尸体有什么关系?一连串的疑问压在心头,让原本就阴沉的天色,更添了几分压抑。

我们没再在别墅多作停留,跟着约翰他们一起往门外走。此时天色已经擦黑,夕阳的最后一点余晖被远山吞没,天空渐渐染上墨蓝色,晚风从荒林里吹出来,带着草木的湿气和凉意,吹在汗湿的后背上,让人瞬间卸下了紧绷了一下午的神经,连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先去吃饭吧,忙了一下午,肚子早饿空了。”韩亮揉着咕咕叫的肚子,率先提议,语气里满是疲惫,却也带着点对美食的期待。我们几人都没反对——从早上出发去233号公路,到育才学校的诡异现场,再到别墅的地下空间,一整天神经都绷得紧紧的,连中午在咖稀餐厅也只是随便扒了几口糙米饭,早就饥肠辘辘。

驱车往蒙兰市市中心赶,路上的车灯渐次亮起,连成一条流动的光带。半个多小时后,我们停在了珂莱欧餐厅门口——暖黄的灯光透过落地玻璃窗映出来,门口的风铃轻轻晃动,和白天两个阴森现场的压抑截然不同,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温暖。

推开门,牛排的焦香、奶油的醇厚、烤面包的麦香瞬间扑面而来,裹着轻柔的钢琴曲,一下子冲散了身上的疲惫。服务生穿着黑色马甲,笑着迎上来,引我们到靠窗的卡座——正是上次坐过的位置,桌角的多肉植物依旧翠绿。我们瘫坐在椅子上,连菜单都没多翻,熟门熟路地点了单:韩亮照旧要了七分熟的黑椒牛排,特意嘱咐“多浇汁”;克兰梅点了最爱的奶油南瓜汤,加了一份水果沙拉;王思宁要了番茄肉酱意面,还加了一份烤鸡翅;我则点了一份西冷牛排和一杯热咖啡,想暖暖身子。

没等多久,餐点就陆续上桌。韩亮的黑椒牛排滋滋冒着热气,外焦里嫩,黑椒汁裹着肉边,他切了一大块塞进嘴里,满足地眯起眼睛,含糊不清地说:“香!比中午的红烧肉香多了,这才叫吃饭!”克兰梅的南瓜汤绵密顺滑,撒着碎核桃,她舀了一勺,小口喝着,连说“今天的汤更浓了,甜度也刚好”。王思宁的意面裹着厚厚的肉酱,烤鸡翅外皮焦脆,他一边吃一边点头,连话都顾不上说。

没人提育才学校的女尸,也没人聊别墅地下空间的诡异,更没人说那两个写着“背叛”和“恨”的照片——我们像是达成了默契,只想借着这顿饭,暂时逃离案子的阴影。偶尔搭两句话,也都是“这家的咖啡比上次的浓”“鸡翅烤得有点焦,不过挺香”之类的闲话,暖黄的灯光映在餐盘上,刀叉碰撞的清脆声响,混着邻桌低声的交谈,让紧绷的神经一点点放松下来。

风卷残云吃完,韩亮拍着圆滚滚的肚子,打了个饱嗝:“撑了!太撑了!这顿吃得值!”克兰梅笑着递给他一张纸巾,“就你吃得多,下午跑现场的力气全用在吃饭上了。”我们结了账,推门走出餐厅时,夜风格外凉爽,街上的路灯亮着,映着来往的行人和情侣,远处的霓虹灯闪烁着,勾勒出城市的烟火气——若不是身上还带着现场的痕迹,几乎要忘了白天经历的那些诡异和压抑。

驱车返回sci基地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基地的灯大多还亮着,值班的同事在门口打招呼,我们笑着回应,刚推开大厅的玻璃门,就听见一阵尖锐的争吵声——“凭什么陈迪迦能进sci我不能!你们就是偏心!我要找何风生要说法!”

是陈曦。

她不知何时来了基地,穿着一身便服,头发凌乱,正对着值班的小李嚷嚷,双手叉腰,脸色涨得通红,唾沫星子飞溅。小李被她缠得没办法,只能不停解释“进sci要考核”“何队他们在忙案子”,可陈曦根本不听,依旧不依不饶。

我们刚上前,陈曦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冲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肉里:“何哥!你可算回来了!你告诉我,凭什么陈迪迦能进sci,我就不能?我哪里比不上她了!你们是不是早就串通好了,故意不让我进!”

她的力气很大,我想甩开,她却抓得更紧,身体往前凑,眼神里满是偏执的疯狂。韩亮和王思宁上前想拉开她,她却像疯了一样挣扎,嘴里喊着“你们别碰我!今天不说清楚谁都别想走!”拉扯间,她突然用力一甩胳膊,正好撞在赶过来劝架的妹妹身上——妹妹不知何时也来了基地,大概是放心不下姐姐,想过来拉她,却没料到陈曦会突然动手,整个人踉跄着往后倒,手腕“咚”的一声磕在旁边的办公桌角上。

“嘶——”妹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捂住手腕,鲜血瞬间从指缝里涌出来,染红了她的袖口,滴落在地上,晕开一小片刺目的红。

场面一下子乱了。陈曦愣住了,抓着我胳膊的手松了松;小李赶紧去找急救箱;韩亮和王思宁扶住疼得脸色发白的妹妹。就在这时,约翰局长闻讯从办公室出来,一看地上的血迹和妹妹苍白的脸,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一边快步走过来,一边掏出手机:“别慌,我马上联系医院的老周,让他在急诊室等着!”

电话接通后,约翰语速飞快地说:“老周,我是约翰,我这儿有个小姑娘手腕磕破了,口子不小,流血不止,你在急诊室准备一下,我们马上送过去!”挂了电话,急救箱也找到了,克兰梅赶紧拿出纱布和碘伏,小心翼翼地给妹妹按压伤口,可血还是止不住,纱布很快就被染红了。

等救护车呼啸着赶到基地,我们陪着妹妹往医院赶。一路上,妹妹咬着唇,没哭,却脸色苍白,紧紧攥着没受伤的手;陈曦坐在旁边,眼神躲闪,没敢看妹妹,也没说话,只有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刚到医院急诊室,就看见一群熟悉的身影——陈奶奶拄着拐杖,被大姑二姑三姑四姑五姑搀扶着,后面还跟着几个亲戚,一个个脸上都写满了焦急,显然是陈父通知了他们。陈奶奶一看见妹妹被抬下来,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纱布,纱布上还渗着血,原本就苍白的脸瞬间没了血色,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没等开口,身子一软,就“咚”的一声瘫倒在地上,手里的拐杖也掉在了一边。

“妈!”大姑尖叫着扑过去,二姑三姑赶紧蹲下身子,探着奶奶的鼻息,声音都在抖:“还有气!快!快叫医生!”急诊室的医生护士立刻围过来,把奶奶抬上病床,推着往抢救室跑,走廊里一下子乱作一团,哭声、喊声、脚步声混在一起,格外刺耳。

折腾到后半夜,医院才渐渐安静下来。妹妹的伤口缝了五针,没伤到筋骨,住院观察两天就行;陈奶奶是情绪激动引发的脑供血不足,加上有点低血糖,也住进了病房,需要静养。

陈曦站在走廊的尽头,靠着墙,脸色苍白得像纸,眼神空洞地盯着地面,再没了之前的嚣张和偏执,也没了之前的哭闹和嘶吼——她看着病房里妹妹熟睡的脸,又看了看抢救室门口“正在观察”的牌子,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有眼泪大颗大地往下掉,砸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我们没再多说什么——骂她没用,劝她也没用,此刻任何话都显得苍白。我只是拍了拍陈父的肩膀,嘱咐他“好好照看老人和孩子,有需要随时给我们打电话”,然后带着韩亮、克兰梅和王思宁,转身离开了医院。

回到基地时,窗外的天已经蒙蒙亮,东方泛起了鱼肚白。我靠在办公椅上,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桌上还放着育才学校和别墅现场的照片,照片上的粉笔圈和符号格外刺眼;旁边的笔记本上,写着“凤丹”“凤竹”“背叛”“恨”几个字,却连不成线索。

案子的头绪没理出来,还闹出这么多事——妹妹受伤,奶奶住院,陈曦彻底垮了。我长长地叹了口气,摇摇头,把照片和笔记本合上,不再多想——一夜的忙碌和混乱,已经耗尽了所有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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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王社畜沈白梨,在牛马人生猝死后,被绑定系统,穿成了各个世界注定惨死的女配。——生命、爱、自由、财富?成年牛马当然是:全!都!要!??阅读指南/雷点密集区???无三观,女主利己至上,道德卫士勿入,?万人迷/玛丽苏,全员倒贴,1VN关系复杂,?非双洁,关系混乱,沉浸式发疯文学?快穿世界包括但不限于:世界一:豪门拖油瓶女配世界二:体弱多病的贵妃女配世界三:回归的真千金女配世界四:同父异母的姐姐女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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