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07年6月28日傍晚(复工day17)
地点:蒙兰市莲花国际酒店的sci调查局收官大会现场。
当夕阳余晖为刚平息风波的宴会厅镀上暖橙色调。章林被民警带走后,空气中残留着焦灼,我手中装有带血的刀和白色卡片的黑色箱子,成了众人焦点。卡片指向蒙兰市泉县兰泉岛的十个谜题与“刀的真相”,我推断无论是否为凶手引诱,调查团都必须前往海岛探寻真相。
此前短时间内接连发生四起案件:6月26日,城西客运站地下室发现12名疑似“暗影联盟”成员的尸体,身着统一制服蜷缩于铁皮柜,疑似中毒或窒息,现场合影证实此处为该组织核心据点,推测为内部清理或仇家报复;同日,与家庭矛盾激烈的苏晴,在调查局基地附近写字楼楼顶跳楼身亡,其姑姑长期的控制与虐待是直接诱因;6月27日,收官大会彩排期间,温顺懂事的张曼在举办酒店天台跳楼,留下“放下执念即是解脱”的遗言,推测与长期情绪压抑及现场家庭争执刺激相关;6月28日大会期间,sci法医尸骨恢复组临时实习生林晚晴,因母亲未核实情况便当众争夺其无资格参评的“优秀新探员奖”,陷入极度难堪后从宴会厅落地窗跳楼,成为第三起跳楼案。
经分析,三起跳楼案死状一致,或存在“模仿自杀”或“情绪传染”,根源多与家庭压迫、情绪压抑相关;十二具尸体案指向“暗影联盟”内部纠纷,两类案件暂未发现直接关联,后续需追查该组织架构及自杀案潜在诱导因素。
看着桌椅歪斜、杂物散落的宴会厅,我下令整理现场。十组调查团成员、后勤组及法医尸骨恢复组成员迅速行动,分工协作:各组分别负责桌椅归位、杂物捡拾、文件整理、地面清扫、细节擦拭等工作,后勤组提供工具支持,法医组兼顾清洁与设备归位。众人默契配合、有条不紊,很快让现场恢复整洁有序。
收拾完毕后,一行人返回基地,整理好物品与案件资料后各自休整,忙碌的一天就此落幕。
2007年6月29日清晨(复工day18),蒙兰市罗兰岛sci调查团大厅被第一缕晨光唤醒。金色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斜斜涌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照亮了整齐排列的深棕色实木桌椅,也让墙上那张贴满便签与红线的案件进度板愈发清晰——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近期系列案件的关键节点,从城西客运站的十二具尸体到三起跳楼案,每一个名字、每一个日期都透着沉甸甸的分量。
我站在大厅中央,指尖无意识地划过身旁的会议桌边缘,目光扫过围拢过来的调查团成员。他们眼底还带着些许未散的疲惫,却个个眼神锐利、神色专注,显然已做好了全力攻坚的准备。深吸一口气,我压下心中的沉郁,声音沉稳而有力:“经过前几日的初步梳理,系列案件的轮廓已逐渐清晰,但仍有诸多疑点待解。从今天起,我们正式全力推进调查,所有人各司其职,重点梳理现有线索,务必查清每一个环节的来龙去脉,给逝者一个交代。”
话音刚落,大厅厚重的实木门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像是被人用蛮力踹开,门板重重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回声。众人皆是一愣,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宝蓝色丝绒旗袍的中年女人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她头发梳得油光水滑,脖颈间挂着粗硕的金项链,手指上套着好几枚镶钻戒指,一身华贵打扮却难掩满脸戾气——正是苏晴的姑姑。
她无视门口值守人员的阻拦,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直奔大厅中央,鞋底与地板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不等众人反应,她已猛地冲到我面前,双手猛地叉在腰间,胸口因愤怒而剧烈起伏,嗓门尖利得像被砂纸磨过,当场对着我大发雷霆:“你们凭什么血口喷人说我害死了苏晴?那死丫头就是不知好歹!放着家里现成的建材生意不接手,非要去搞那些不能当饭吃的画画!我辛辛苦苦为她铺路,难道还错了?”
她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随着嘶吼四处飞溅,眼神里满是蛮横与不屑:“我逼她放弃美术梦想怎么了?做生意才能衣食无忧,一辈子不受穷!关她几天禁闭、让她饿几顿,不过是想让她长点记性,别再一根筋钻牛角尖!那些破画具、烂画册,烧了就烧了,能值几个钱?能当饭吃吗?” 她的语气理直气壮,脸上没有丝毫对逝者的愧疚,反而透着一股“我都是为你好”的理所当然——正是这份长期以来的强势控制,那些日复一日的精神摧残与行为压迫,才最终压垮了那个满心满眼都是画笔与画布的女孩。
我眉头紧紧蹙起,心头的火气被她这番颠倒黑白的话彻底点燃,声音冷得像寒冬的冰棱,直接打断了她的撒泼:“行了!别再拿‘为她好’当借口自欺欺人!”
“你凭什么觉得,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在别人身上,用关禁闭、挨饿、焚毁梦想的方式逼她妥协,就是所谓的‘为她好’?” 我往前逼近一步,眼神锐利如刀,直直刺穿她的狡辩,“苏晴热爱画画,那是她黑暗人生里唯一的光,是她活下去的希望,可你呢?你亲手把这束光掐灭,把她困在你精心画好的牢笼里,让她失去了所有念想。” 我顿了顿,语气里满是质问与愤慨,“你问问自己的良心,她为什么宁愿从高楼一跃而下,也不愿再忍受你所谓的‘好’?!”
我的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她心上。她脸上的戾气瞬间僵住,瞳孔骤然收缩,嘴巴张了张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整个人愣在原地,显然没料到会被当众戳穿那层“为她好”的虚伪伪装。但这份错愕只持续了短短几秒,就被更汹涌的怒火取代。她猛地跳起来,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声音尖利得几乎破音:“你胡说!我是她亲姑姑,我还能害她不成?她就是娇生惯养、心理承受能力太差!画画能有什么出息?能挣几个钱?我让她接手生意是给她最好的出路,是她自己不珍惜!” 她一边嘶吼,一边用力往地上跺脚,旗袍的裙摆随着动作剧烈晃动,那副撒泼耍赖的模样,彻底暴露了她的蛮横与自私。
我进一步直指核心:她允许女儿自由选择,却逼苏晴做“替代品”,将自己的执念强加于人。话音刚落,苏晴表妹(姑姑女儿)冲进来,愤怒控诉母亲毁了苏晴——苏晴早获全国美术金奖,而自己本就不想画画,更对母亲逼苏晴接手的烂摊子生意感兴趣。姑姑错愕后暴怒,嘶吼女儿“不孝”,女儿却再次折返,指责母亲强行交换她与苏晴的人生,操控欲伤人。最终,姑姑在女儿的指责与众人的目光中,瘫坐在地泣不成声,承认自己做错。苏晴案真相大白,以“为你好”行控制之实的她为罪魁祸首,案件落幕。
半小时后,调查团大厅的门被轻轻推开,张岚神色凝重地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一位身着黑色连衣裙的女子。女子身形纤瘦,眼眶红肿得像核桃,眼底布满细密的红血丝,显然是悲痛过度却强撑着精神。她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泛白,脚步踉跄地跟着张岚走进来,看向大厅内众人的目光里,满是急切与压抑不住的哀伤——她正是不久前跳楼身亡的张曼的亲姐姐。
刚踏入大厅,她的目光就迫不及待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位调查人员,又落在墙上张贴的案件相关资料上,当看到张曼的照片时,积压在心底的悲痛与愤怒瞬间如火山般爆发。她猛地甩开张岚试图搀扶的手,双手猛地叉在腰间,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嘶哑变形,当场歇斯底里地嘶吼起来:“你们到底查得怎么样了?我妹妹那么好的一个人,温顺懂事,连踩死一只蚂蚁都舍不得,怎么会突然跳楼自杀?!”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滚烫的眼泪顺着苍白的脸颊滚落,却依旧咬牙强撑着嘶吼,每一个字都带着撕心裂肺的痛楚:“她那么喜欢水彩画,房间里摆满了画具和习作,还爱收集各地的明信片,连亲手养的月季都舍不得修剪过重,怎么可能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一定是有人逼她!你们必须给我一个说法,必须查清楚是谁害了她!” 那绝望又不甘的嘶吼,让在场众人都为之动容,大厅里弥漫着沉重的气息。
我看着她情绪失控的模样,神色依旧平静,却字字千钧,缓缓开口:“为什么?因为你的妹妹留了一封遗言。”
“信里清清楚楚地交代了,她觉得你的生活无时无刻不在打扰她,小到穿衣吃饭的喜好,大到职业选择的方向,你都要插手干预,这难道不是赤裸裸的血脉压制?” 我顿了顿,弯腰从桌下拿起一个档案袋,从中抽出一叠照片和一份密封的dna报告,“啪”地一声扔在她面前的桌子上,“还有这些照片,全都是你和你母亲精心策划的,一步步逼她妥协、让她退让的证据。至于这份dna报告——你根本不是她的亲姐姐!她的亲姐姐早在多年前就已经去世了,而凶手,就是你!城西客运站地下室那十二具尸体里,其中一具,就是她真正的亲姐姐!”
这番话如惊雷般在大厅里炸响,张曼的姐姐瞬间僵在原地,脸上的愤怒与嘶吼戛然而止,瞳孔骤然收缩,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的错愕,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整个人愣在原地动弹不得。沉默在大厅里蔓延了许久,她的脸色从惨白渐渐变得灰败,嘴唇哆嗦着,最终颓然垂下肩膀,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艰难地承认:“是……是我做的……我嫉妒她,嫉妒她从小就得到所有人的喜欢,嫉妒母亲眼里永远只有她……真正的姐姐也是我杀的,我只是想取代她的位置,成为母亲最疼爱的女儿……”
就在她低头认罪的瞬间,一直沉默站在一旁的张岚脸色复杂地看了一眼桌上的照片,又看了看瘫软在地的女人,眼底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痛楚与挣扎,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快步离开了大厅,那落寞的背影里,满是卸不下的沉重。
张岚刚走没多久,大厅的门又被推开,林晚晴的母亲扶着门框走了进来。她头发凌乱,眼角带着明显的黑眼圈,往日的强势荡然无存,只剩下满脸的憔悴与深深的愧疚。一进门,她就对着在场众人深深鞠了一躬,腰弯得极低,声音哽咽:“对不起……之前是我糊涂,不分青红皂白就大闹收官大会,让晚晴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是我间接害了她……”
她抬手抹了把眼泪,哽咽着承认了自己之前的不当行为,随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急切,语气急促地说:“我刚才整理晚晴的遗物时,突然想起一个人,她叫蓉橙子!晚晴生前提过好几次,说这个人总找她的麻烦,还拿过一张合照给我看,说都是认识的人!” 她说着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张泛黄的合照,小心翼翼地递过来,“你们看,照片上除了蓉橙子,还有另外十二个人——我刚才才反应过来,这十二个人,不就是你们说的城西客运站地下室发现的那十二具尸体吗?”
我接过照片,众人立刻围了上来。照片已经有些褪色,但上面的人脸依旧清晰可辨,逐一与案件资料比对后,果然与十二具尸体的身份完全吻合。所有线索瞬间像被串联起来的珍珠,直指那个名叫蓉橙子的女人。我收起照片,眼神变得锐利如鹰:“既然线索已经明确,那我们接下来,就全力追查蓉橙子的下落!” 话音刚落,调查团成员立刻分头行动,调取身份信息、排查社会关系、走访相关人员,整个大厅瞬间陷入紧张有序的忙碌之中。
转眼到了中午,炙热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面上,大厅里的电话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打破了暂时的宁静。我快步接起电话,约翰局长凝重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感:“有新情况,刚接到城郊公园的报案,死了一个人,经初步核实,死者就是蓉橙子。”
“什么?”我猛地握紧了电话听筒,脸上的疲惫瞬间被错愕取代。身旁的王思宁、韩亮等人也立刻围了过来,眼神里满是震惊——线索刚有眉目,关键人物就离奇死亡,这未免太过蹊跷,背后显然藏着更大的隐情。
没有多余的耽搁,我(何风生)立刻召集王思宁、韩亮、何居然、骆小乙、韩轩组成行动组,宁蝶和徐蒂娜也主动请缨,想要从法医角度提供支持,一行人迅速收拾好装备,火速赶往案发现场。
案发现场位于城郊一处僻静的公园角落,四周早已被民警拉起了警戒线,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木清香,却掩盖不住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我们刚跨过警戒线,就看到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子从不远处的大树后走了出来。她身形纤瘦,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手中捧着一束白色雏菊,花瓣上还带着晶莹的露珠,径直朝着我面前走来,将花递了过来,眼神复杂难辨,像是悲伤,又像是带着某种隐秘的情绪。
我没有接花,眉头紧紧蹙起,目光冰冷地盯着她,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锐利:“干什么?先不说这花我不能收——你觉得你父亲要是知道事情的真相,会怎么看你?” 我话锋一转,字字如刀,直戳核心,“死者蓉橙子,是你的亲姐姐吧?是你亲手杀了她,现在又来假惺惺地献花,你有什么资格?!”
我的话音刚落,一个中年男人突然从人群中快步冲了过来,正是女子的父亲。他听完我的话,脸色瞬间涨成了紫红色,胸口剧烈起伏,一怒之下扬起手,对着女儿厉声呵斥,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你这个孽障!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狠心的东西!那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姐姐啊!你居然真的杀了她?!” 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女儿的鼻子怒吼,“快!给我说实话!是不是你做的?赶紧给我承认!”
女子的情绪瞬间彻底失控,眼泪混合着恐惧滚落下来,顺着苍白的脸颊砸在衣襟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不是我要故意害她!真的不是!是我姐姐,是她先把那十二个姐妹全杀了的!我知道了这件事之后,每天都睡不好觉,实在受不了良心的谴责,想去举报她,可我心里清楚,她那么狠,肯定会先把我杀掉灭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