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三声清脆的耳光接连响起,比张栋田之前的力道更重,张婷被打得连连后退,脸颊瞬间红肿不堪,嘴角甚至溢出了血丝。姑父周强脸色铁青,额角青筋暴起,一把攥住女儿的手腕,眼神里满是极致的愤怒与失望:“你这个孽障!在家里撺掇莉莉也就罢了,还敢跑到调查局撒泼!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
说着,他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个深蓝色封面的日记本,狠狠摔在桌上,“啪”的一声震得文件纷飞:“你以为我没发现?这里面全是你的鬼计划!”
日记本被摔开, pages 哗啦作响,上面用潦草的字迹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撺掇表姐去鲁宅闹,调查局肯定怕麻烦,说不定能低价租给我们”“花卉市场竞争大,鲁宅没人敢要,正好捡便宜”“只要闹得够大,他们不敢不给说法,到时候店铺就是我们的,我还能分一半利润”……
每一行字都像一把锤子,砸在在场每个人心上。张婷看着日记本上的字迹,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挣扎的动作骤然停住,眼神里满是惊恐与慌乱,嘴唇哆嗦着:“爸……我……我没有……”
“没有?!”周强怒吼着,指着日记本,“这不是你的字?你为了占便宜,就把莉莉当枪使,撺掇她做没礼貌、没分寸的事,你良心被狗吃了?!”
他抬手还要再打,被姑姑死死抱住:“老周!别打了!孩子知道错了!”
“知道错?她要是知道错,就不会写这些混账东西!”周强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张婷的鼻子,“今天你必须给莉莉道歉!给调查局的同志道歉!不然我没你这个女儿!”
张婷瘫坐在地上,看着日记本上自己的“计划”,眼泪混合着鼻血往下淌,眼底的愤怒与委屈彻底被绝望取代,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叫:“我……我错了……”
“对,你错了!”我盯着瘫坐在地的张婷,语气冷硬如铁,“你根本不问鲁宅的真实情况,不了解开店的基本逻辑,就凭着自己的贪念下结论,撺掇别人干糊涂事——这不是错,是什么?!”
这话像最后一根导火索,点燃了张婷濒临崩溃的神经。她猛地抬起头,脸上的绝望瞬间被疯狂的怒火取代,嘴角的血丝格外刺眼:“我没错!我就是想让大家都过得好!是你们小题大做,是你们针对我!”
她疯了似的想要爬起来,却被姑父死死按住肩膀。“还敢嘴硬!”周强气得额角青筋暴起,抬手又是一记耳光,“到现在还不知悔改!你那些计划里写的全是算计,还好意思说为了大家?!”
张婷被打得脑袋嗡嗡作响,却依旧梗着脖子嘶吼:“我就是没错!是张莉莉傻,是你们都瞎了眼!那个鲁宅本来就该是我们的,我只是想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
“你还敢说!”周强彻底被激怒,反手又是几巴掌,打得张婷再也发不出声音,只能捂着脸呜呜哭嚎。姑姑扑在女儿身上,一边哭一边劝:“老周,别打了,孩子已经认错了……”
“认错?她这叫认错吗?”周强怒吼着,指着日记本上的字迹,“她这是执迷不悟!今天我不打死你这个孽障,以后你迟早要闯更大的祸!”
他挣扎着还要动手,张栋田上前拦住:“老周,冷静点,孩子已经受教训了,再打就出事了。”
周强胸膛剧烈起伏,指着张婷,声音嘶哑:“给我滚起来,给莉莉道歉,给调查局的同志道歉!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你就别想走!”
张婷趴在地上,哭得浑身发抖,脸颊红肿如桃,眼神里满是恐惧与不甘,却再也不敢反驳半个字。
张婷被姑父的巴掌打得懵在原地,脸颊火辣辣的疼,脑子一片空白。可这份懵然只持续了几秒,就被积压的羞愤与不甘彻底点燃——她猛地从地上弹起来,挣脱姑姑的阻拦,头发散乱,嘴角挂着血丝,像一头失控的野兽。
“我没错!我就是没错!”她嘶吼着,声音破音得刺耳,双手胡乱挥舞,“是你们都被张莉莉骗了!是调查局的人偏袒她!那个鲁宅本来就该有我们家一份,我只是想要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这也有错?!”
她冲到桌前,抓起那本日记本狠狠撕了起来,纸屑纷飞,像她此刻崩溃的情绪:“什么计划?这都是我瞎写的!是你们故意针对我,想让我丢人!我恨你们!我恨张莉莉!恨你们所有人!”
姑父周强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她,声音都在发颤:“你这个无可救药的东西!到现在还在狡辩!撕了日记本就能抹掉你的心思?我今天非要好好教训你不可!”
他再次抬手要打,却被张婷猛地推开,张婷踉跄着后退几步,眼底满是疯狂的怒火:“你打!有本事你打死我!反正你们都不相信我,都觉得我是坏人!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她一边吼,一边往墙角撞去,被姑姑和张梅死死拉住。房间里再次陷入一片混乱,张婷的嘶吼声、姑姑的哭声、姑父的怒骂声交织在一起,震得人耳膜生疼。
“行了!”我语气斩钉截铁,打断她歇斯底里的嘶吼,“你姓周,是张家的外孙女,不是鲁家人!鲁宅是鲁家的产业,跟你们家没有半分法律上的关系,你凭什么觉得它该属于你?”
这话像一道惊雷,瞬间劈懵了张婷。她挥舞的双手骤然停住,浑身一僵,脸上的疯狂怒火瞬间凝固,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的错愕——她似乎从未想过“姓氏”与“归属权”的根本问题,一直凭着“奶奶和鲁家有点交情”的模糊念头,理所当然地认为鲁宅该有自己一份。
房间里静得能听见她粗重的喘息声,十几秒后,她嘴唇哆嗦着,嘴角的血丝显得格外刺眼,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最后的挣扎:“可……可奶奶说过……鲁家欠我们张家人情……”
她攥紧衣角,指节泛白,眼神涣散,声音里满是不确定的惶惑:“人情……不能抵成店铺吗?我……我只是想要个安稳的地方……难道也错了吗?”
“行了!”鲁所长的声音沉如洪钟,带着压抑多年的怒火,猛地拍在桌上,“你的奶奶根本就是我们家的大骗子!好吗?当年她以投资生意为由,骗走了鲁家五十万!那笔钱在2000年,够买三套泉县的宅子!”
这话像一颗炸雷,在房间里轰然炸开。张婷浑身一震,懵在原地,眼睛瞪得滚圆,嘴巴微张,连哭嚎都忘了,脸上的疯狂与不甘瞬间被极致的错愕取代——她从小听奶奶说“鲁家欠张家人情”,却从没听过“骗钱”的说法。
姑姑脸色瞬间惨白,踉跄着后退一步,喃喃道:“不可能……大姐不是那样的人……”
“不是?”鲁所长冷笑一声,从抽屉里拿出一沓泛黄的借条和转账凭证,摔在张婷面前,“这是她亲手写的借条,还有银行转账记录!五十万,一分不少!这些年我们找了她多少次,她要么躲,要么装糊涂,到死都没还过一分钱!”
张婷盯着那些凭证,手指颤抖着想去碰,又缩了回来,眼底的惶惑渐渐被绝望吞噬。她嘴唇哆嗦着,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骗……骗人?奶奶她……怎么会……”
“怎么不会?”鲁所长语气冰冷,“她拿着鲁家的钱给儿子买房、给外孙女交学费,自己过得风生水起,却让我们家差点倾家荡产!你现在还好意思说鲁宅该属于你?该还的,是你们张家欠鲁家的!”
这番话像一把尖刀,彻底戳破了张婷所有的执念。她瘫坐在地上,眼泪无声地淌下来,之前的嚣张与疯狂荡然无存,只剩下被真相击垮的茫然与崩溃。
张婷和张莉莉像被钉在原地,两人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眼神空洞地盯着桌上的借条与凭证,连呼吸都变得滞涩。刚才还剑拔弩张的争执,此刻被鲁所长的话碾得粉碎,只剩下满室的死寂。
张莉莉先缓过神来,嘴唇哆嗦着,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奶……奶奶她……真的骗了鲁家五十万?”她转头看向姑姑,眼底满是难以置信的惶惑,“我从小听她说鲁家欠我们人情,怎么会是……是我们家欠鲁家的?”
姑姑早已泣不成声,摇着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是反复念叨着“不可能”。
一旁的张婷则彻底垮了,瘫坐在地上,双手撑着冰冷的地面,眼泪混着嘴角的血丝往下淌,声音微弱得像蚊蚋:“原来……原来我一直信的都是假的……”她猛地捂住脸,肩膀剧烈颤抖,“我还撺掇表姐去闹……还觉得鲁家欠我们……我真是个傻子……”
张莉莉看着她,又看向鲁所长手里的凭证,眼底的迷茫渐渐被复杂的情绪取代,有震惊,有愧疚,还有一丝被蒙在鼓里的愤怒,她缓缓开口:“鲁所长……这五十万……我们张家……会想办法还的。”
门被轻轻推开,一位头发花白、脊背微驼的老妇人扶着门框站在门口,正是张奶奶。她手里紧紧攥着一个褪色的帆布包,脸色苍白却眼神坚定,缓缓走了进来,目光扫过满室的人,最终落在鲁所长身上。
“鲁小子,”她声音沙哑却清晰,慢慢将帆布包放在桌上,拉开拉链,里面是一沓沓码得整齐的现金,“这五十万,连本带利,我今天给你送来了。”
鲁所长盯着桌上的钱,又看向张奶奶,眼底的怒火渐渐被复杂的情绪取代:“张婶……你这是……”
“当年的事,是我对不住你家。”张奶奶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愧疚,“但这钱,不是我要骗的。”她转头看向脸色煞白的张婷母亲,声音陡然沉了下来,“是你,秀兰!当年是你哭着求我,说你男人生意失败,欠了高利贷,再不还钱就要被打断腿,让我帮你向鲁家借这笔钱周转。”
张婷母亲浑身一震,连连摆手:“妈!你胡说什么!我没有!”
“我胡说?”张奶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旧信封,里面装着几张泛黄的信纸,“这是你当年写给我的保证书,说等生意好转就还钱,还说这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让我替你扛下‘借钱’的名头,甚至让我对外说‘鲁家欠人情’——这些,你都忘了?”
信纸被摊在桌上,上面的字迹正是张婷母亲的。张婷瞪大眼睛看着母亲,又看向奶奶,嘴唇哆嗦着:“妈……这……这是真的?”
“是她逼我的!”张奶奶红了眼眶,“我疼你这个女儿,不想看你家破人亡,就答应了。可没想到,你拿着钱还了高利贷,转头就买了房,再也不提还钱的事!这些年,我被良心折磨得睡不着觉,偷偷攒钱,捡破烂、做零工,好不容易才凑齐了这笔钱……”
鲁所长看着那些信纸,又看向张婷母亲,语气冰冷:“所以,当年骗钱的幕后主使,是你?”
张婷母亲瘫坐在椅子上,脸色惨白如纸,再也没了之前的镇定,眼泪掉了下来:“我……我也是没办法……我怕被高利贷的人找上门……我想着鲁家有钱,应该不会在乎这五十万……”
“你不在乎,我在乎!”鲁所长怒吼,“我父亲因为这笔钱,急得中风瘫痪,我母亲终日以泪洗面,我们家差点就散了!你为了自己,毁了我们家,还让张婶替你背了这么多年的黑锅!”
张婷看着母亲,又看向桌上的钱和信纸,瞬间明白了一切——自己从小到大的执念,自己闹得鸡飞狗跳想要争夺的鲁宅,竟然全是母亲当年自私谎言埋下的祸根。她浑身冰凉,瘫坐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认……我全都认……”
张婷母亲瘫坐在椅子上,泪水混合着绝望淌满脸颊,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当年是我鬼迷心窍,是我逼妈替我扛下一切,是我拿着鲁家的钱过好日子,却让你们家遭了那么大罪……”
她再也支撑不住,顺着椅子滑落在地,双手捂着脸痛哭:“我对不起鲁家,对不起妈,更对不起孩子们……是我毁了这一切……”
周强站在一旁,脸色铁青如铁,拳头攥得咯咯作响,眼底满是极致的失望与愤怒。他看着眼前这个自己相伴多年的女人,看着她承认了所有自私的谎言,看着她亲手将两个家庭拖入泥沼,最终只是一字一句,咬着牙说道:“我们离婚。”
这三个字,没有丝毫犹豫,像一把冰冷的刀,斩断了两人之间所有的牵连。张婷母亲浑身一震,哭声戛然而止,抬头怔怔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哀求,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她知道,自己犯下的错,再也无法挽回。
张奶奶看着女儿落魄的模样,叹了口气,眼底满是痛惜,却终究没有再多说什么。鲁所长收起桌上的钱和凭证,看着这场闹剧终于落幕,语气缓和了几分:“钱既然还了,当年的恩怨就此了结。往后,各自安好,不要再纠缠。”
张莉莉扶着父亲和姐姐,看向张婷母女,眼神复杂却终究释然:“我们会好好经营花店,也会常来看奶奶。”
张婷依旧瘫在地上,看着母亲绝望的背影,看着父亲决绝的神情,心里五味杂陈——这场因谎言而起的纷争,最终以最惨烈的方式收场,也让她彻底醒悟,所有的贪念与执念,终究只会引火烧身。
房间里的喧嚣渐渐平息,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驱散了些许阴霾。所有人都各怀心绪,却也终于为这场持续多年的纠葛,画上了一个沉重的句号。
【sci案件加载中第5期(上),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