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赶紧停住脚,站在门口探头探脑。
卧室里拉着厚窗帘,黑得跟晚上似的。柱子摸出打火机“咔嗒”点着,借着光四处瞅——最后目光锁定在床头柜上:一个黑漆漆的木雕娃娃,巴掌大,眼睛是用红漆画的,看着就渗人。
“老仙儿,是这玩意儿不?”柱子在心里问。
“……嗯……邪祟寄身的破玩意儿……低等货……吵得俺睡不着……”馋嘴仙的意念带着点不耐烦。
柱子明白了,准是王美丽她妈弄来的邪门东西!他走过去,一把抓起木雕娃娃——触手冰凉,还带着点黏糊糊的湿气。他从蛇皮袋里掏出张空白黄纸,咬咬牙,狠狠咬破食指(疼得他直咧嘴),歪歪扭扭画了个“镇煞符”——这还是跟师父学的,第一次用!
他把符纸“啪”地贴在娃娃脑门上,嘴里开始胡诌:“天灵灵,地灵灵,俺家老仙儿快显灵!邪祟赶紧滚蛋,不然道爷我把你炖了喂狗!一!二!三!”
话音刚落,体内的馋嘴仙像是嫌他墨迹,不耐烦地“吹”了口气——一股微热的气流顺着柱子的手臂传到符纸上。
“噗!”
符纸突然无火自燃,蓝色的火苗“噌”地窜起来,瞬间把木雕娃娃烧成了一小撮黑灰,还散发出一股腥臭味儿,跟死老鼠似的。
客厅里的男人突然打了个寒颤,感觉压在身上的重负一下子没了,后脖子的凉意也消失了,整个人都轻松了!他冲到卧室门口,看着地上的黑灰,眼睛都直了。
柱子拍拍手上的灰,慢悠悠走出来,一脸淡然:“搞定!就是个不开眼的小邪祟,道爷我已经把它‘物理超度’了。”
男人又惊又喜,看着柱子的眼神彻底变了,语气都带着颤:“大……大师!您真是高人啊!比之前那俩骗子强一百倍!”
柱子心里美滋滋,面上却装得云淡风轻:“小意思,基操勿六。现在,咱聊聊那五千块钱的事儿?”
男人哪还敢赖账,赶紧点头:“给!必须给!大师您帮了我这么大忙,五千太少了,我给您一万!”说着就往卧室跑,要拿钱包。
柱子一听,心里“咯噔”一下——一万?!但他还是硬着头皮摆手:“不行!我们出马仙最讲诚信!说五千就五千,多一分不要,少一分不行!”(其实心里在滴血:哎呀妈呀,你倒是坚持给一万啊!)
男人更佩服了,赶紧数了五千现金递过来——崭新的票子,摸着就厚实。柱子把钱仔细揣进内兜,还拍了拍,感觉心里踏实得很。
“那我走了,”柱子转身要出门,又回头叮嘱,“以后别碰来路不明的古董,还有,把你那黑眼圈收拾收拾,找个正经对象——阳气足了,啥邪祟都不敢来!”
男人连连点头,恭恭敬敬地把他送到电梯口。
电梯往下走,柱子摸着怀里的钱,嘴都快咧到耳根子了:“开门红!五千块到手!馋嘴仙,你表现不错,晚上给你加鸡腿——不对,整根火腿肠!”
馋嘴仙:“……哼……就一根?”
柱子刚走出单元门,就被一个人堵住了——正是早上的保安队长,手里拎着两瓶啤酒、一袋花生米,脸笑得跟朵花似的。
“大师!大师您可算出来了!”保安队长一把抓住柱子的胳膊,激动得手都抖,“您真是神了!我今天听您的,没走东边那条路,结果您猜咋着?东边的下水管爆了,淹了好几个车,还有人滑倒摔骨折了!您这是救了我啊!”
柱子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自己瞎猫碰上死耗子了!但他立马端起架子,清了清嗓子:“嗯,看来你把道爷的话听进去了。孺子可教。”
保安队长赶紧把啤酒花生塞给柱子:“一点心意,大师您别嫌弃!那个……您看我以后的运势,能不能再指点两句?”
柱子掂量了一下啤酒,心里乐了——这保安还挺上道!他掐着手指瞎算:“你啊,近期财运平平,但桃花不错。注意身边穿红衣服的姑娘,说不定是你的缘分。行了,道爷还有事,先走了!”
留下保安队长在原地琢磨“红衣服姑娘”,柱子哼着小曲,扛着蛇皮袋,揣着巨款,美滋滋地找了家小旅馆——三十块钱一晚,房间虽小,但有暖气。
他躺在吱呀作响的床上,摸着怀里的钱,开始规划未来:“五千块,够租个小摊了!明天就去考察市场,卖啥好呢?烤红薯?还是卖护身符?道爷的商业帝国,就从地摊开始!”
他没注意到,就在他离开后,一辆黑色奔驰停在了凯旋金府门口。车门打开,一个穿唐装的老者走下来——头发花白,眼神却锐利得像鹰,手里还捏着个罗盘。
王美丽(儿子)早就等在门口,一脸后怕地迎上去:“周大师!您可算来了!刚才有个年轻道士,把那木傀给烧了!”
周大师眉头一皱,语气沉了:“烧了?何人如此莽撞?那木傀虽邪,但其核心的阴木可是难得的材料!带我去看看灰烬!”
他跟着王美丽走进卧室,蹲下身,用手指捻起一点黑灰,放在鼻尖闻了闻。突然,他脸色微变:“嗯?这残留的气息……不是寻常真火,倒像是被某种更霸道的东西‘吃’掉了?”
老者站起身,眼神望向窗外,若有所思:“有意思……这城里,倒是来了个不懂规矩的同道啊……”
一场无形的风波,正因为柱子这误打误撞的一把火,悄然酝酿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