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运来把那晚的录屏剪得神乎其神——房梁黑影的特写、诡异的“桀桀”怪笑、柱子扔符纸的“英勇”瞬间,再配上他自己声嘶力竭的解说:“家人们!那是真鬼!我当时腿都软了!多亏张大师出手,不然我就交代在那儿了!”
视频标题直接拉满:《惊!灵异直播遇真伥影!土味大师一招化解!》
这视频一发布,直接在各大平台炸了锅!
点击量跟坐了火箭似的往上窜,一天就破了百万,评论区更是刷得停不下来:
“卧槽!这黑影看着不像特效啊!太渗人了!”
“那个穿军大衣的大师,看着土了吧唧,居然这么牛?”
“求大师联系方式!我家最近总听到奇怪的声音!”
“红星纺织厂打卡去!有没有一起的?”
“前面的别去!真有鬼!大师都说了那地方邪性!”
一夜之间,“铁柱张大师”的名号火了!连带着他那身军大衣、神神叨叨的做派,都成了热议的焦点——有人觉得他是真高人,深藏不露;有人觉得他是炒作,但架不住视频里的画面太有冲击力,越传越神。
最直接的影响就是,闲云咖啡馆二楼的小隔间,从以前的门可罗雀,变成了门庭若市!
每天一开门,就有人在楼梯口等着,排着队要找“张大师”看事。来的人五花八门:有满脸憔悴、说家里孩子半夜哭闹不止的宝妈;有西装革履、说办公室总闹怪事的白领;有扛着相机、想来拍素材的网红;甚至还有拿着话筒、想挖猛料的小报记者。
柱子哪见过这阵仗?一开始手忙脚乱,连符纸都画歪了,但很快就乐开了花——名气这东西,是真能当钱花啊!
以前看个手相收五十块,还得跟人磨半天嘴皮子;现在张口两百起步,客户还得陪着笑:“大师,您多费心,钱不是问题!” 求一张护身符,以前卖一百,现在有人主动塞五百,说“要仙家亲自开光的,贵点没关系”。
他的业务范围也跟着水涨船高,从最初的看相算命、情感咨询,直接扩展到“驱邪避煞”“风水调理”“宠物安神”——反正只要沾点“玄学”边的,他都敢接。大部分时候还是靠连蒙带唬,但架不住名声在外,客户信他啊!
“馋嘴仙,看见没?咱现在也是名人了!”柱子晚上关了门,数着厚厚一沓钞票,笑得合不拢嘴,“以后咱不啃烧鸡了,顿顿烤鸭!再加一碟酱肘子,管够!”
馋嘴仙似乎也满意这供奉升级,回应都比平时积极:“……善……烤鸭要肥的……”
人红是非多,这话一点不假。柱子这骤然火起来的势头,直接戳了某些人的肺管子。
南山路的孙半仙和青云子,听说柱子不仅没被周大师收拾,反而成了网红,气得差点把牙咬碎。
“岂有此理!一个乡下来的野道士,也配叫大师?”孙半仙在家摔了心爱的紫砂壶,“肯定是炒作!那视频指定是后期合成的!”
青云子捋着山羊胡,脸色铁青:“哼!就算不是合成的,他也只是运气好!一个半吊子,能对付什么真邪祟?” 嘴上硬气,心里却发虚——他托人打听了,那晚郝运来和柱子确实是从纺织厂仓皇跑出来的,郝运来吓得腿软,还是柱子扶着他走的,不像是演戏。
更让他们坐不住的是,周大师把他俩叫到了古玩店二楼。
周大师慢悠悠品着茶,茶汤清澈,眼神却深不见底:“看来,这位张小友,比我们想象的有意思。他体内那‘灵’,能轻易驱散‘伥影’,绝非普通出马仙所能为。”
孙半仙小心翼翼地问:“周老,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看着他继续蹦跶吧?”
周大师放下茶杯,指尖在桌面轻轻敲击,发出“笃笃”的声响,带着莫名的压迫感:“他不是想出名吗?那就让他再‘火’一点。”
青云子眼睛一亮,立马心领神会:“您的意思是……找几个棘手的‘活儿’,给他送过去?”
“没错。”周大师嘴角勾起一抹阴笑,“真金不怕火炼,假货一烤就现形。看看他到底有几斤几两,也看看他背后那‘灵’,到底是什么来头。”
孙半仙和青云子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狠厉——这下,有柱子好受的了!
这边的阴谋还没落地,柱子的新麻烦就自己找上门了。
这天下午,小隔间里正坐着个客户,突然听见楼下传来“咚咚咚”的沉重脚步声,震得楼梯都在晃。紧接着,三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出现在门口,为首的是个光头,脖子上挂着比手指还粗的金链子,一脸横肉,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
“谁特么是张铁柱?”光头大哥嗓门洪亮,震得隔间里的符纸都飘了起来。
柱子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赶紧站起来:“俺就是,大哥您找俺有事?”
光头大哥几步跨进来,居高临下地打量他一番,鼻子里“哼”了一声:“就你这土了吧唧的样,还敢叫大师?我老婆前几天是不是来找你算过卦?你跟她胡说八道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