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肉瘤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非人声嘶鸣,在蓝光中疯狂挣扎、萎缩、融化,最后化作一滩冒着黑烟的黑色灰烬,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
随着肉瘤被消灭,张师傅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餐馆里那股邪异的腥臭味也开始快速消散。
柱子喘着粗气,扶着旁边的桌子直起身,额头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刚才强行激发饕餮本源气息,对他的消耗太大了,体内的馋嘴仙像是被撩拨醒了,正不安分地躁动着,让他一阵阵心悸。
山猫快步上前,先检查了张师傅的状况,又用检测仪扫了扫地上的灰烬和满桌的“菜肴”,脸色越来越沉。
“能量反应彻底消失了,他体内的邪能核心被清除干净了。”山猫指着桌上的生肉,“但这些东西上面,都有微弱的标记能量,和之前那些符印同源。这根本不是为了收集能量,更像是一场……赤裸裸的展示和宣告。”
“宣告?”柱子皱紧眉头。
“对。”山猫的声音冷得像冰,“宣告他们的存在,宣告他们有能力在任何地方、对任何人下手。选在这种人流量大的餐馆,大白天搞出这么大动静,视觉冲击这么强,根本就是冲着我们来的——尤其是冲着你,柱子。这是挑衅,是示威!”
柱子看着一片狼藉的餐厅,听着外面依旧嘈杂的人群议论声,拳头攥得死紧,指节都泛白了。
没错,就是挑衅!
这帮杂碎在告诉他:我们知道你在查我们,我们不怕你,我们就在你眼皮子底下搞事,你能奈我何?
嚣张!太他妈嚣张了!
就在这时,郝运来哆哆嗦嗦地从门口挤进来,脸色白得像纸,嘴唇都在发抖,手里还攥着个印着奶茶店logo的纸袋:“柱、柱子哥……刚、刚才有个外卖员,把这个给我,说、说一定要亲手交给你……”
柱子接过纸袋,打开一看,里面压根没有奶茶,只有一张折叠的黑色硬纸片。
他展开纸片,上面的字迹是暗红色的,像是用血写的,透着一股子邪气:
食材不错,火候欠佳。期待下次,主菜登场。——“厨师长”敬上
字迹下方,画着一个简笔符号——一张布满利齿的巨口,嘴里叼着一把滴血的厨刀。
柱子盯着这行字,眼神冰冷得吓人。
厨师长?
终于,幕后黑手露出了一点像样的马脚!
他把纸片递给山猫:“能追踪到什么吗?”
山猫用检测仪扫了一遍,摇了摇头:“纸张和墨迹都是最普通的,没有任何能量残留。对方很谨慎。不过‘厨师长’这个称呼,结合饕餮教的隐喻,应该是他们内部的中高层头目,负责这一系列邪异事件的‘操盘手’。”
柱子点点头,转头看向郝运来:“那个外卖员长什么样?说了什么?”
郝运来努力回忆着,声音都在打颤:“就……很普通,戴着口罩和鸭舌帽,看不清脸。他把袋子塞给我,就说了一句‘给柱哥的礼物’,然后骑上电动车就跑了,快得很!”
又是个外围跑腿的,问不出啥有用的。柱子没意外,心里却跟明镜似的——对方这是故意的,故意留下这张纸条,就是要撩拨他,就是要告诉他:游戏才刚刚开始。
他看着医护人员把昏迷的张师傅抬上救护车,警察开始清理现场驱散人群,一场闹剧看似落幕,可那沉甸甸的挑衅和威胁,却像块石头压在心头。
对方已经从暗处的零星作案,转为半公开的示威,这说明什么?是他们的大计划快要成了?还是被自己追得太紧,想逼他乱了阵脚?
不管是哪种,这场仗,都得换个打法了!
柱子摸了摸胸口的蜃龙逆鳞,又想起家里那个吃了几包方便面就变成圆滚滚的暗红团子,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
“山猫。”柱子转头看向她,语气坚定,“你们局里,对钓鱼执法怎么看?用他们的鱼饵,钓他们的大鱼!”
山猫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沉默几秒后点头:“风险很高,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但……值得一试。我会向局里申请批准,需要详细的计划。”
“批准的事你去办。”柱子攥紧拳头,“计划我来想。不过在这之前,我得先回家——喂喂我的‘宠物’,顺便跟它‘商量商量’。”
他得好好研究研究,那个饿鬼团子,到底还能不能变回原来的样子?能不能凭着它身上的气息,闻出它“老家”的方向?
一场风暴,正在悄然转向。
柱子,已经做好了成为风暴中心的准备。
可他不知道,在城市的另一个角落,一间伸手不见五指的密室里。
一个系着沾满污渍围裙的男人,正把玩着一把精致的雕刻刀,看着屏幕上柱子离开餐馆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残忍又玩味的笑容。
他面前的案板上,摆着各种奇形怪状的“食材”,有些还在微微蠕动。
“特殊的食材……就得用特别的腌制方法啊……”男人低声自语,手里的雕刻刀在指尖灵活翻转,寒光闪烁。
“时间差不多了……该准备正餐的配菜了……”
他抬起头,那双隐藏在阴影里的眼睛,透着嗜虐的兴奋。
“不知道这位柱哥,喜欢清淡的遗憾,还是浓烈的憎恨?或者……混合风味的绝望呢?”
密室里,回荡着他低沉又愉悦的哼歌声,调子依稀是——
那首诡异的《生日快乐歌》变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