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将中年男人带回警局后,迅速展开了调查。
他们调取了事发地周边的监控录像,走访了现场几位目击者,将事件的脉络梳理得清晰明了。
监控画面清晰地呈现了整个过程:
中年男人率先对林羽进行言语挑衅,随后情绪失控动手打砸摊位,并在推搡冲撞中因自身失控而意外受伤。
画面中,林羽始终表现得异常克制,甚至没有主动靠近对方。
调查结果明确后,警察也将林羽请到了警局。
在安静的调解室里,气氛略显凝重。
负责调解的警察看向中年男人,语气平和但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根据我们的调查结果,事情是你挑起的。林先生只是在合法合规的地点摆摊,他没有对你进行任何形式的主动攻击或恶意伤害。监控和证词都证实了这一点。
警察顿了顿,目光扫过林羽略显单薄的身影,补充道:
而且,我们了解到,林先生是刚刚大病初愈,经济状况也较为困难,属于需要保护的弱势群体。你打砸他的谋生工具,造成的损失,你需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中年男人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面,脸上掠过一丝混杂着懊恼和不服的神情,低声嘟囔着:
可他…他是个算命的,谁知道是不是在骗人…
是不是骗人,不是靠你主观臆测,更不是靠暴力来判定的!
警察的声音严肃起来,
目前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存在诈骗行为。即便你觉得他的服务不值,或者结果你不满意,也不能用违法的方式解决纠纷。现在,你需要就损坏的财物和因此造成的其他合理损失,对林先生进行赔偿。
中年男人沉默了片刻,肩膀垮了下来。
他知道警察掌握的证据确凿,自己理亏。
最终,他长长叹了口气,带着几分认命的无奈:
行…行吧,我赔。
警察转向一直安静坐着的林羽,语气转为询问:
林先生,关于你摊位被损坏的物品,以及因此产生的其他合理费用,比如误工损失,请你估算一下,大概需要多少赔偿?
林羽略作沉吟,目光平静地迎向警察,清晰地说道:
警察同志,我计算过了。摊位搭建的材料,包括那张旧桌子、招牌木板、铁盒,还有我用来记录推算的工作笔记、笔,以及损坏的水杯、水壶。这些物品本身的价值,加上我为了摆摊准备所投入的时间和精力成本。更重要的是,
他声音平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逻辑性,
因为这场意外,我的摊位被毁,至少几天内无法正常营业,这不仅损失了这几天的预期收入,还可能流失潜在的回头客源。综合考量下来,我认为两千元是一个合理的赔偿金额。
两千块?!
中年男人像被针扎了一样猛地抬起头,刚才那点认命的颓丧瞬间被怒火烧得干干净净!
他眼睛瞪得溜圆,额头上刚刚平息的青筋再次暴起,脸色涨成了猪肝色。
你这是敲诈!是勒索!
他激动地指着林羽,唾沫星子几乎喷出来,
就你那破摊子?几张破纸,一块烂木头,一个破铁盒!加起来值一百块顶天了!还几天不能摆摊?损失顾客?你糊弄鬼呢!我看你就是想趁机讹老子一笔!
他越说越激动,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挥舞着,身体前倾,那架势仿佛下一秒就要扑过去揪住林羽的衣领。
调解室的气氛瞬间紧绷!
坐下!
警察立刻起身,伸手虚按,威严的目光紧紧锁住中年男人,眉头紧锁。
他转而看向林羽,语气带着一丝审视和提醒:
林先生,我们处理纠纷讲究实事求是。监控我们也看了,损坏的物品确实存在,但程度有限。你提出两千元的赔偿数额,依据是否充分?这个金额,在情理法理上,是否有些虚高了?我们需要一个更具体、更有说服力的依据,才能让对方心服口服,也才能体现公平公正。
面对警察的质疑和中年男人几乎喷火的怒视,林羽的神色依旧平静如水,但那双清亮的眼眸深处,却透着一股不容动摇的坚定。
他微微挺直了背脊,声音不急不缓,清晰地解释道:
警察同志,我理解您的顾虑。这两千元,并非信口开河。首先,摊位材料:那张旧桌虽不起眼,但结构稳固,是我特意淘选来的,花费不低;那块招牌木板,是上好的老料,边缘虽毛糙但木质坚实,加上请人书写招牌的费用;铁盒、水壶虽旧,但都是实用之物,需要购置替换。其次,算命道具:我的工作笔记里,记录了大量推算心得和卦象图谱,是多年积累的心血,价值难以用金钱简单衡量;那支笔跟随我很久,书写流畅,也是必需品。这些物品的购置和准备,本身就投入了相当的成本。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脸色铁青的中年男人,继续道:
最关键的是,误工损失。我以此为生,摊位被毁,直接断了我这几日的生计来源。这不是简单的几天不能摆摊,而是实实在在的收入中断。况且,在固定地点摆摊,积累回头客本就不易,这次事件很可能导致一些潜在客户流失,这种隐性损失同样存在。综合以上所有因素,两千元的赔偿要求,我认为是合情合理,甚至可以说是保守的估算,绝无半分讹诈之意。
“放屁!全是狡辩!”
中年男人再也忍不住,重重一巴掌拍在桌面上,震得桌上的纸笔都跳了一下。
他指着林羽的鼻子,唾沫横飞地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