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压力与紧迫感,迫使华夏玄门与特事办迅速调整了应对策略。
勾陈的再现与安倍真吾的脱逃,如同在已然紧绷的弦上又加了一记重锤。
虽然勾陈目前展现的实力“仅”为金丹巅峰,但其潜力与威胁,无人敢小觑。
尤其是它成功救主,意味着安倍真吾这个最了解华夏灵气节点弱点、且心思诡诈的敌人,重新获得了爪牙,回到了暗处。
鉴于张清源掌教受伤,华夏明面上已知的、有能力与金丹巅峰层次对手正面周旋甚至压制的高端战力,一时间竟显得有些捉襟见肘。
龙虎山、皂阁山、茅山的三位掌教真人是金丹后期,但面对一个可能快速恢复、且曾经拥有元婴后期战力的式神,胜负难料,更遑论对方还可能在暗处伺机破坏。
唯一让人稍感安心的,是远在港岛的况砚深。
这位红眼僵尸王的实力深不可测,曾与林羽并肩硬撼过安倍真吾的腾蛇式神,无疑是当前应对勾陈的最强王牌。
于是,在黄语萱与特事办高层、以及几位掌教真人紧急磋商后,一道指令经由况星湄,传达给了她的父亲。
“爹地!”
况星湄在加密线路中,声音少了往日的娇嗔,多了凝重与急切,
“华夏这边出大事了!安倍真吾那个坏蛋被他的式神勾陈救走了!张掌教都受了伤!那勾陈现在至少有金丹巅峰的实力,而且很可能还在恢复!语宸哥哥他……他还是老样子。大家担心,万一勾陈完全恢复,甚至安倍真吾再搞出什么幺蛾子,觊觎我们的灵气,现在除了您,没人能稳稳挡住它了!您能不能……来江西坐镇?店山村那边有国师印,也是灵气复苏的关键节点之一,需要绝对强者守护!”
电话那头,况砚深沉默了片刻。
港岛是他的根基,亦有其特殊性和需要镇守的理由。
但女儿话语中的焦急,以及“林羽未愈”、“张清源受伤”、“勾陈再现”这几个关键词,让他迅速做出了决断。
“我知道了。”
况砚深的声音依旧平稳冰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会尽快安排好港岛事务,前往江西店山村。至于港岛……”
他略一沉吟,
“张清源道友既然受伤,正需静养。港岛环境相对特殊,让他来此坐镇,一边养伤,一边看守,倒也两全其美。”
这个安排得到了各方认同。
张清源掌教受伤不轻,需要安全之地疗养,港岛无疑符合条件,还能借助那里的阵法辅助恢复。
而由他这位金丹后期大高手坐镇港岛,也能确保这片重要区域不会因况砚深的离开而出乱子。
很快,况砚深悄然抵达江西店山村,与驻守此地的赵元朗会合。
两位强者坐镇国师印核心之地,总算让众人紧绷的神经略微松弛了一丝。
张清源掌教则依言前往港岛,在况砚深安排的静室中开始闭关疗伤。
时间在高度戒备与等待中悄然流逝。
半个月,转眼过去。
这半个月里,南京方面,黄语萱、夏晓薇等人严格按照既定计划行动。
道法专业的教学与社会实践未曾中断,反而在紧张的氛围下,学生们更加刻苦。
校园及专家楼区域的安保提升到了最高级别,仁惠道长坐镇阴阳驿站,与城隍庙保持密切沟通,那尊邪异神像依旧被稳妥镇压。
林羽的生活似乎形成了一种新的“规律”。
白天,他大多时间待在南大校园内,有时在马疏萤的陪伴下于湖畔静坐,有时在教室后排安静地“听”课,有时则只是望着天空或远处的建筑出神。
他的气色比刚醒来时好了许多,苍白的脸上有了些许血色,身体也不再那么瘦削。
但他眼神中的迷雾,依旧厚重,对周围人的关怀和对话,大多报以沉默或极简短的回应,唯有对马疏萤,会流露出明显的依赖和放松。
马疏萤、况星湄、黄语萱等人尝试了各种温和的刺激方式:带他看过去的照片、播放他可能听过的音乐、讲述一些模糊的、不带强烈情绪色彩的往事片段、甚至请精于香道的仁惠道长调配了有安神醒脑之效的香品。
林羽对这些努力,反应不一,有时会露出短暂的困惑或思索,有时则毫无反应,仿佛那些信息未能穿透他识海外的屏障。
没有人敢尝试更强烈的刺激,那次在工厂的剧烈反应和逃离,至今令人后怕。
而外界,关于“上帝三子”邪灵、关于李慕仙,依旧杳无音信。
那逃走的邪灵仿佛人间蒸发,再未留下任何痕迹,也未发现新的受害者。
李慕仙更是如同石沉大海,赵元朗在江西及周边地区的暗中查访也一无所获。
这两条线索,似乎随着时间暂时冷却、沉寂了下去。
同样沉寂的,还有劫走安倍真吾的勾陈。
自那日惊鸿一瞥般劫狱成功后,无论是勾陈还是安倍真吾,都未再公开露面,也未对任何已知的灵气节点或重要目标发动袭击。
他们就如同潜伏在深海中的巨兽,收敛了所有气息,耐心地蛰伏着,等待着。
这种沉默,反而让知情人更加不安,因为谁也不知道,在这沉默之下,对方是在疗伤、是在策划、还是在以某种不为人知的方式恢复着力量。
就在这种表面平静、内里焦灼的等待中,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犹如穿透阴云的一缕阳光,从江西店山村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