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区别?”
“区别就是,一个是为了自保,一个是为了灭口。我愿意让您敢于自保,但绝不会让您亲自接触到杀人灭口这种事。”奥尔菲斯拍拍他的肩,快走两步去开大门。
他几乎从不让仆人或者管家候在门口,只是让他们安心各司其职。
弗雷德里克在他身后沉默良久,点点头,半开玩笑道:“那就得看我给先生干活的这段时间内先生能不能保护好您的下属了。”
“分内之事。”奥尔菲斯笑着回应。
“下一步呢,去做点什么?”弗雷德里克走进起居室,把衣服挂上,这才转身看着奥尔菲斯落座。
“不着急,先带你看点东西。”奥尔菲斯脱下夹克搭在一边,弗雷德里克注意到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衫——大概是昨晚那件还没来得及换。
“既然不着急,你不如去换件衣服。”
他忍不住开口。
奥尔菲斯低头看了看,笑着摇摇头:“不必了。”
他走到书架边,两只手分别一使劲,触发下面的机关,露出了书架后的一道暗门。
“这是?”
“一个很隐秘的书房。”奥尔菲斯走了进去。
弗雷德里克跟上去,一边走一边四处打量。
陈设很整齐,但看得出来有些年头了,地上摆着中型的地球仪,桌上放着个石笼子里的小鸟雕像,旁边是堆起来的杂志报刊。书架几乎成了四壁,入眼皆是书籍,让弗雷德里克有些眼花缭乱。
他在家不是没见过藏书,但是莫名其妙的,这里的氛围让他分外激动。
“你要带我看什么?”
“这个。”奥尔菲斯递过来一份病历。
“白沙街疯人院?”弗雷德里克惊讶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会有那地方的病人病历?他们的管控可是森严得要命。”
“再森严也拦不住我——只要我想。”
奥尔菲斯坐在桌前,双手交叉着放在桌面,眼里笑意盈盈。
“没记错的话,你之前怀疑你的妹妹就在白沙街疯人院,所以这是有消息了?”弗雷德里克一边打开病历一边问。
“有了,但没什么用。”奥尔菲斯垂下眸,“她被领走了。”
弗雷德里克指间划过病历本上“伽拉泰亚·克劳德”的名字,摸了摸下巴:“这是另一位疯人院的病人?新交的朋友?”
“不错。”奥尔菲斯应了一声,从抽屉里取出一张信封。
信封里是一张皱皱巴巴的信纸。
“当年我的探视请求就是被这封信给拒之门外,我当时就感到不安,于是连夜找办法潜进爱丽丝的病房,却发现那里早已人去楼空。”
“所以说他们一直都在骗你,其实爱丽丝早就被带走了?”
弗雷德里克眉头紧锁。
“不错,是这样。”奥尔菲斯面露疲惫,“甚至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而我还在与疯人院周旋,自以为是。”
“不怪你,关心则乱。”弗雷德里克尝试着安慰他。
“不过我也因祸得福,结识了当时被禁足在病房里的另一个小姑娘——伽拉泰亚。”奥尔菲斯回忆着,“她曾经是一名资质平平的雕刻家——在接到那个邀请函之前。
“一位神秘的富商邀请她去家中为其雕像,伽拉泰亚回来后,仿佛突然变了一个人,爆发出了旺盛的创作欲和耀眼的雕刻才华。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家人发现伽拉泰亚经常跟雕像对话。
“有一天夜里,伽拉泰亚的父亲再次发现她跟雕像说话,愤怒的父亲举起雕像,将它扔下露台。伽拉泰亚毫不犹豫地跟着雕像一起跳了下去,结果造成了半身不遂。家里人认为她疯了,于是将她送到了疯人院。在疯人院里,伽拉泰亚的病情并没有好转,反而愈发严重。”
“难道是那个雕像作品的作者?”弗雷德里克想到了什么,转头看看桌子上放的小鸟雕像。
“正是。”奥尔菲斯叹息,“她希望我能接她出来,而我也要卑劣地擅自将她算为计划的一环了。”
“我们现在要去找她?”
“下午吧,先休息。”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