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奥尔菲斯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时,弗雷德里克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手心已经沁出了一层薄汗。
地下室的灯光依然昏黄,但空气似乎变得不再那么冷清了。
弗雷德里克轻轻摩挲着信纸上那行字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
弗雷德里克站在琴房门口,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门框上的雕花。
透过半开的门缝,他看见奥尔菲斯背对着他站在钢琴前,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琴键,却没有按下去。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一层金色的轮廓。
他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奥尔菲斯……”他的声音在寂静的琴房里显得格外清晰,“你想做什么?”
钢琴前的男人缓缓转身,镜片后的眼眸泛着冷冽的光。
他没有立即回答,只是迈着优雅而缓慢的步子向弗雷德里克走来,皮鞋踩在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弗雷德里克紧绷的神经上。
“我说过,”奥尔菲斯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在想怎样教训一个胆敢戏弄我的大作曲家。”
弗雷德里克不自觉地后退,直到后背抵上冰冷的墙壁。
奥尔菲斯单手撑在他耳侧的墙面上,另一只手轻轻摘下眼镜,随手放在一旁的柜子上。没有了镜片的阻隔,那双眼睛里的情绪更加赤裸地展露出来——那是一种混合着恼怒、占有欲和某种更深沉情绪的目光。
“你知道吗?亲爱的先生,”奥尔菲斯俯身在他耳边低语,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耳廓,“七弦会对待叛徒的方式,通常是把他们的手指一根根地折断。”
弗雷德里克的呼吸一滞。
他能感觉到奥尔菲斯的手指正顺着他的手臂缓缓下滑,最后停在他的手腕处,拇指轻轻摩挲着他跳动的脉搏。
“不过……”奥尔菲斯的声音更低了,带着几分危险的暧昧,“对你,我或许该换个惩罚方式。”
那只手突然移向他的领口,灵巧地解开了第一颗纽扣。
弗雷德里克猛地闭上眼睛,睫毛剧烈地颤抖着,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没有反抗。
奥尔菲斯的手顿了顿,目光落在作曲家苍白的脸上——那张总是带着高傲表情的面容此刻写满了紧张,却又带着一种近乎献祭般的顺从。
“呵……”他突然轻笑出声,松开了钳制,“睁眼。”
弗雷德里克迟疑地睁开眼,看见奥尔菲斯脸上挂着恶作剧得逞般的笑容,哪里还有半点方才的危险气息?
“你……”弗雷德里克的脸瞬间涨红,既羞又恼,“你耍我?”
奥尔菲斯伸手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动作亲昵得像是抚摸一只炸毛的猫:“这就是惩罚。”
他转身走向钢琴,优雅地坐下:“现在,为我弹一首《骤雨即兴曲》,我就原谅你今天的恶作剧。”
弗雷德里克站在原地,心跳还没完全平复。
他瞪着奥尔菲斯的背影,却在对上那人回头时促狭的目光后,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
“你真是个混蛋。”他在琴凳上坐下,小声嘟囔着。
奥尔菲斯只是微笑,单手支着下巴:“弹不好要重来哦,弗雷德里克先生。”
阳光下,弗雷德里克修长的手指落在琴键上,第一个音符响起时,他听见身旁的人满足的叹息声。而当他偷偷瞥向奥尔菲斯时,发现那双漂亮的眼睛正专注地凝视着他,里面盛满了比月光还要温柔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