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打扰了两位大贵族的晚餐?”诺顿挑眉看着满桌佳肴,灰绿色的眼睛里带着惯有的讥诮。
奥尔菲斯示意仆人加座:“正好谈谈我们的事。闪金石窟的汞含量问题......”
“我能解决。”诺顿直接打断,从内袋掏出一份文件拍在桌上,“但老乔治的治疗费用必须今晚到账。”
烛光下,文件上“汞污染治理方案”的字样格外醒目。
弗雷德里克注意到诺顿的手指在微微发抖——这个总是散漫的男人此刻紧绷得像拉满的弓弦。
奥尔菲斯慢条斯理地折好餐巾:“那真是太好了。不过,坎贝尔先生,我现在有个更好的提议。”
他镜片闪过一道冷光:“加入七弦会,我会派专人保护并治疗老乔治。作为交换......”
“我得给你当狗?端茶倒水洗衣做饭?”诺顿冷笑。
“不不不,那太浅薄了。”奥尔菲斯突然起身,不知为何,诺顿突然感觉明明是面对一个比他矮了十几厘米的男人,也有一种被居高临下注视的压迫感,“是成为复仇的共犯。”
弗雷德里克也放下餐叉,安静地凝视着他。
餐厅陷入死寂。
诺顿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最终停在文件上老乔治的诊断。
“七弦会……那是什么东西?”他最终开口问。
“一个杀手和特工的组织,随时雇佣于任何人,对于政治局势持中立态度,”奥尔菲斯微微一笑,又优雅落座,“坐吧,坎贝尔先生,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你未免把我看得太重。”诺顿又冷笑一声。
“你是个聪明而且敏感的人,”弗雷德里克突然开口,“你早就感觉到我们在准备什么了不是吗?”
“是,我能感觉出你们很紧张。”诺顿抱着胳膊,跷着腿,声音闲散,“但那和我没什么关系,我只希望能治好老乔治。就算我不加入这个七什么会,你之前也答应过我给老乔治提供医疗费,怎么,要反悔?”
“当然不会。”奥尔菲斯撑着下巴,“但你要知道,城里最好的医生都不一定能治好晚期的尘肺病,更别提你们郊外。”
诺顿沉默了一会儿。
“所以这笔钱对你来说没什么用,坎贝尔先生。”
“但你让我进一个杀手组织,我能做什么?”诺顿偏过头去,“去干那些丝毫不道义的事情。”
“道义……”奥尔菲斯笑着摇摇头,“我说过了,七弦会是持中立态度的。也就是说,只要七弦会的雇主认为是道义的,七弦会的成员们做的事就是道义的。”
“呵……”诺顿又安静下来。
奥尔菲斯和弗雷德里克都默契地没再说话。
“说说吧,七弦会的规矩。”
弗雷德里克放下心来。他同意了。
“一,凡加入七弦会的,必须居住在特定区域。”
诺顿微微蹙眉,但想到奥尔菲斯说会派专人照顾老乔治,也就没有说话。
“二,七弦会成员之间都以代号沟通联系。”
“三,无论何时都禁止向外界暴露组织成员信息、自己的居住点信息、自己的直线联络上属信息、自己的身份信息、组织内部机密信息、雇主的一切信息、任务内容信息。”
“四,严格遵守会长或雇主的一切要求行事,会长不会收取你们赚得的一切报酬。违反纪律的将逐出七弦会,斩草除根。”
诺顿喝了口茶,点点头:“行啊,很完善的规矩。没问题,我加入。”
“你可以想想自己的代号。”奥尔菲斯看着他。
“我?”诺顿沉吟了一下,“那就叫……‘愚人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