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灯光忽明忽暗。
程愿胸前的蛇形胸针不知何时变成了矢车菊的形状。
“程小姐……真是太有趣了……”奥尔菲斯突然低笑出声,镜片后的双眸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他转向一旁的白大褂男人,“对了,,给克雷伯格先生的药剂放好了吗?”
施密特正用镊子夹起程愿的一缕发丝,在酒精灯上灼烧观察。
闻言头也不抬地答道:“在他马车暗格里。”他推了推无菌眼镜,镜片上反射出诡异的蓝光。
“我改良了配方,现在0.2毫升就足以让一个人或者更强壮的动物产生持续六小时的幻觉。”
地下室昏黄的灯光下,程愿被束缚在特制椅子上,双眼紧闭,呼吸平稳得如同沉睡。
她裸露的手臂上布满了细小的针孔,排列成奇怪的图案。
“周一赛马会……”奥尔菲斯的手指轻轻划过程愿的额头,“玛丽夫人,应该会很享受这份厚礼。”
他直起身,黑色大衣下摆在消毒水气味中划出锋利的弧度:“你在这里记录她的反应,我出去买份报纸。”
“没问题。”
施密特机械地点点头,已经拿起手术刀开始采集程愿的指甲样本。他的白大褂一尘不染,与四周斑驳的血迹形成鲜明对比。
街道上的阳光刺得奥尔菲斯微微眯起眼。
他站在台阶上深吸一口气,让伦敦特有的煤烟味冲淡鼻腔里残留的福尔马林气息。
卖报人老远就认出了这个气质独特的顾客——那个总买《泰晤士报》的年轻绅士。
他急忙蹬着单车过来,车铃叮当作响。
“来份今天的报纸。”奥尔菲斯的声音温和有礼,递硬币的手指修长好看,但十分苍白。
“您可算来了,先生!”卖报人抽出最上面的一份,“今天头条可精彩了,白沙街那事儿又有新说法……”
奥尔菲斯微笑着颔首,指尖在接过报纸时不经意地擦过对方粗糙的手掌。
卖报人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像是被毒蛇信子舔过手腕。
起居室的阳光将报纸上的铅字照得清清楚楚:
《白沙街疯人院惨案:警方发现神秘雕像》
……据匿名人士透露,现场发现的石像碎块呈现反常的生物组织特征……
《玛丽夫人与马努斯先生分居传闻》
……目击者称看见玛丽夫人独自前往歌剧院,佩戴家传绿宝石项链……
《皇家歌剧院重磅新剧〈白银骑士〉首演在即》
……由着名女高音桑格莉娅主演,据传……
奥尔菲斯的唇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他轻轻弹了弹报纸,惊飞了落在窗台上的渡鸦。
“棋子都就位了……”他喃喃自语,目光落在歌剧院广告上桑格莉娅的侧脸——那位女高音的耳垂上,戴着一枚蛇形的翡翠耳环。
地下室里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
奥尔菲斯不慌不忙地折好报纸,从抽屉取出一把镀银手术刀。当他转动门把手时,听见施密特难得兴奋的声音:
“会长!她的虹膜开始蛇化了!”
窗外的乌云悄然遮住了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