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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内弥漫着皮革与玫瑰的气息,前面出发的马车车轮碾过石板路的声响规律而沉闷。
奥尔菲斯轻轻关上车门,看见弗雷德里克倚在窗边,银白的长发垂落,遮住了半边脸庞。阳光透过纱帘在他睫毛下投下细碎的阴影——而那缕未干的水痕,在光影中格外清晰。
他伸手,指尖在即将触及时又悬停半空。
“嗯?弗雷德?”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一个梦,“困了?”
“嗯……”回应带着鼻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奥尔菲斯无声地勾起嘴角,胸腔却泛起一阵细密的疼。他小心地将那几缕散落的发丝别到对方耳后,指腹不经意擦过微凉的皮肤。
“先别睡,”他凑近了些,呼吸间带着白葡萄酒的余韵,“索菲亚今天会做你最喜欢的奶油蘑菇汤,回去吃完饭再睡。”
弗雷德里克突然睁眼,撞进一片栗色的温柔里。
“!白痴……贴这么近做什么!”他猛地后仰,却忘了马车内的空间,后脑勺差点撞上车壁。
奥尔菲斯迅速伸手垫在他脑后,掌心贴着雕花木饰:“好好好,我的错。”笑意从眼角漫到声音里,“下次我会记得……”
拇指悄悄摩挲了一下他的发梢。
“……先拉响警报。”
弗雷德里克别过脸去,耳尖却不受控地泛起薄红。他索性破罐子破摔地靠在座椅上,任由奥尔菲斯修长的手指穿梭在自己的银发间。
“你是不是对谁都这样?”他盯着车窗上两人的倒影嘟囔,“突然凑近……然后还玩别人头发……”
奥尔菲斯指尖一顿,镜片后的眸子闪过一丝玩味。
他原本想坦白自己从未与人同乘,可当目光掠过对方泛红的耳垂时——
啧,突然想干点坏事。
他突然俯身,鼻尖几乎贴上弗雷德里克的颈侧。
“嘶,让我想想……”温热的呼吸拂过皮下的血管,“上周的银行家夫人?”指尖卷起一缕发丝,“上个月的报社小姐?”
哈?
弗雷德里克猛地转头,却忘了两人过近的距离——
他的唇堪堪擦过奥尔菲斯的脸颊。
车厢瞬间死寂。
车夫突然挥鞭,惊起一群白鸽。
“抱……抱歉!”弗雷德里克慌乱后撤,一个不防备差点后脑勺地撞上车窗——还好奥尔菲斯还算手疾眼快拉回了他。
奥尔菲斯慢条斯理地直起身,指尖轻抚过被蹭到的皮肤:“经过实验看来……”
他突然摘下眼镜,完完全全露出那双盛满笑意的眼睛。
“……只有你会让我这么失控呢,弗雷德里克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