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李安智他们的狗凶,我们也养一条!看谁凶得过谁!” 她对郑克伦说。
郑克伦觉得有道理,没多久就从新庄上抱了一条半大的土狗,取名“黑儿”。这以后,每天上学,廷秀就让黑儿护送李二。走到槽子口,黑儿一见坡上那两条老对手,立刻毛发倒竖,冲上前去就是一顿气势汹汹的咆哮。对面的恶狗被这突如其来的挑战镇住,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黑儿,我走啦,你也打不过就快点回去哈!” 李二趁机像只受惊的兔子,飞快地跑过这段“危险区”。黑儿见她跑远了,才一边警惕地回头低吼,一边小跑着跟上。有了黑儿的护卫,李二的上学路总算安心了不少。
没过多久,村里下来通知,为了消灭狂犬病,农村又要开展打狗运动,家家户户不许养狗。正好江津医院来人,说要收狗去做医学实验,公社干部便挨家挨户地动员。
收狗的人来到王家岗,廷秀虽然舍不得,却也没办法。黑子似乎预感到了什么,躲在李二身后,喉咙里发出委屈的呜咽。
“二丫头,松手,这是政策……” 廷秀红着眼圈去拉李二紧紧抱着黑子的手。
“不!我不!他们把黑子抓走会打死它的!” 李二哭得撕心裂肺。
最终,黑子还是被套上绳索带走了。李二难过了很久,吃饭都不香。但那年代就是这样,个人的情感在集体政策面前,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唯一让她心里稍微好过一点的是,李安智家那两条作恶多端的恶狗,也同样被收走了。槽子口,终于不再是上学路上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