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长,你的勇猛与谋略,本相深知。”诸葛亮走到魏延身边,羽扇轻拍他的肩膀,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子午谷奇谋,本相并非未曾深思,只是此计之险,非你所想那般简单。”
他指向案几上的舆图,指尖点在子午谷的位置:“子午谷长约六百余里,道路狭窄,多悬崖峭壁,若魏军在此设伏,或派一军断我后路,五千精兵便会陷入绝境,无一生还。蜀汉兵力本就有限,五千精兵乃国之精锐,本相怎能轻易置于险地?”
“再者,夏侯楙虽懦弱,长安毕竟是曹魏西京,城防坚固,粮草充足。即便你侥幸拿下长安,魏军必会倾全国之力反扑。届时我军主力远在祁山,无法及时驰援,你孤军深入,外无援军,内无粮草,最终只会城破人亡,徒增伤亡。”
诸葛亮顿了顿,继续道:“北伐大业,并非一朝一夕之功,更不能仅凭一计之奇。我等肩负先帝遗愿,承载蜀汉百姓厚望,每一步都需谨慎行事。稳扎稳打,蚕食陇右,建立稳固的前进基地,待国力强盛,再图长安,方是万全之策。”
他看着魏延的眼睛,语气诚恳:“文长,你是蜀汉的栋梁之才,本相对你寄予厚望。此次羌中大捷,你已证明了自己的军事才能。日后北伐,必有你大展拳脚之地,何必执着于子午谷一计?”
魏延沉默不语,眉头紧锁。他知道诸葛亮所言句句在理,却始终觉得可惜——那近在咫尺的长安,那唾手可得的奇功,如同一根刺,扎在他的心头。
吴懿见状,连忙打圆场:“丞相所言极是,文长,此次北伐,你身为先锋,定能立下更大的功劳。我们当同心协力,辅佐丞相,兴复汉室,何愁没有建功立业的机会?”
姜维也道:“魏将军勇猛善战,乃我军之福。子午谷虽未可行,但日后战场之上,必有需要将军出奇制胜之时,还望将军以大局为重。”
顾全大局:猛将暂释心中结
魏延望着诸葛亮诚恳的目光,又看了看众将领期盼的眼神,心中的执念渐渐松动。他深知诸葛亮一心为国,所做决策皆是为了蜀汉的长远利益,自己虽有不甘,却也不能因一己之念,影响军心团结。
他深吸一口气,单膝跪地,双手紧握“断岳”刀,沉声道:“丞相教诲,末将谨记在心。日后定当服从军令,辅佐丞相,北伐中原,兴复汉室!只是……”他抬头望了一眼子午谷的方向,眼中仍有一丝遗憾,“末将依旧认为,子午谷之险,值得一冒。”
诸葛亮微微一笑,上前扶起他:“文长有此雄心,本相深感欣慰。日后若有合适时机,若子午谷之险可解,本相定会重新考虑你的计策。当前,我们首要之事,是整合羌中之战的战果,整顿军队,囤积粮草,为第四次北伐做万全准备。”
他转身对众将领道:“传我将令,全军休整一月,消化羌中之战的缴获,加强山地作战与协同作战训练;蒋琬继续督管粮草运输,将缴获的粮草军械妥善储存;姜维联络羌胡部落,扩充兵力;魏延、吴懿二人,负责制定第四次北伐的先锋作战计划,务必拿出周密可行的方案。”
“诺!”众将领齐声应诺,帐内气氛再次变得热烈起来。
魏延紧握手中的“断岳”刀,心中虽仍有子午谷的遗憾,却也燃起了新的斗志。他知道,第四次北伐即将来临,那广阔的陇右大地,才是他真正的战场。只要能为国效力,只要能兴复汉室,无论用何种计策,他都愿意拼尽全力。
诸葛亮看着魏延眼中重新燃起的战意,心中暗暗欣慰。他知道,魏延的执念并未完全消散,但只要能顾全大局,服从军令,便是蜀汉之福。这位勇猛的将领,终将成为北伐路上最锋利的尖刀。
庆功宴继续进行,鼓乐声、欢呼声交织在一起,回荡在汉中平原的上空。将士们饮酒庆贺,畅谈未来,心中都充满了对第四次北伐的期待。而诸葛亮站在帐外,望着北方的天空,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子午谷的风险,他不能冒;但北伐的决心,他从未动摇。
第四次北伐的号角,已在悄然吹响。这一次,他将带着充足的粮草、精锐的大军、稳固的联盟,以及麾下的猛将良才,向陇右发起最猛烈的冲击。而魏延,这位心中藏着子午谷遗恨的猛将,也将在这场大战中,书写属于自己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