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反而从被子里钻出来,再次像只树袋熊一样,用力抱紧了这个“罪魁祸首”。
把发烫的脸颊死死埋回去,用实际行动表示——就算丢脸,也要赖到底!
鲁道夫拥着怀里这只彻底放弃治疗、将“赖床”进行到底的小猫,胸腔震动着,发出了开怀的笑声。
看来,离开英格兰前的这个早晨,注定要在甜蜜的“纠缠”中开始了。
白日的伦敦飘起了绵绵细雨,细密的雨丝如同银线,将古老的街道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水汽中。
空气清新而湿润,带着泥土和青草的芬芳。
出门时,鲁道夫自然地从伞架中取出两把长柄伞。
然而,她的手刚抬起,一只小手就更快地伸了过来,不由分说地将其中一把伞抢了过去,然后“啪嗒”一声,将自己的那把塞回了伞架里。
鲁道夫挑眉,看着眼前踮着脚尖、一脸“我就要这样”表情的狸猫。
“今天,就打一把伞!”狸猫宣布,金色的眼眸里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光芒,还带着点小得意。
她才不要和露娜分开打伞呢!
下雨天,当然要和喜欢的人紧紧挨在一起,挤在同一把伞下才浪漫!
鲁道夫看了看手里被强行塞回来的伞,又看了看狸猫那副“计谋得逞”的小模样,紫眸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
她没有反对,只是从容地撑开了手中那把足够宽大的黑伞,将两人笼罩在同一片干燥的天空下。
“好,依你。”
雨丝敲打着伞面,发出细碎的声响。街道上的行人匆匆,而她们则共撑一伞,步伐默契地走在湿漉漉的石板路上。
起初,狸猫还为能紧挨着鲁道夫而感到窃喜,手臂自然而然地挽住了鲁道夫的胳膊,身体也贴得极近。
几乎能感受到对方透过衣物传来的温热体温。雨天的清冷似乎都被驱散了。
然而,她很快就意识到,和自己共用一把伞,对于“攻防”数值都过高的鲁道夫象征来说,简直是提供了绝佳的“作案”环境。
伞下的空间本就私密,鲁道夫的手臂因为要撑伞,自然而然地环过了狸猫的肩膀,将她半揽在怀中。
这个姿势,使得鲁道夫可以轻而易举地低下头,靠近她的耳畔。
温热的呼吸夹杂着雨水的微凉,拂过狸猫敏感的耳廓和颈侧。
“靠这么近……”鲁道夫低沉的声音几乎贴着她的耳朵响起,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是怕淋到雨,还是……另有所图?”
狸猫的耳朵瞬间就红了,身体微微一僵,嘴上却强装镇定:“当、当然是怕淋雨!”
“哦?”鲁道夫不置可否,撑伞的手臂微微收紧,让两人贴得更近。
她的指尖,隔着薄薄的秋装,似有若无地在狸猫的肩头轻轻划动。
那动作极其细微,带着羽毛搔刮般的痒意,却比直接的拥抱更让人心跳加速。
“那这里怎么有点僵?”鲁道夫的指尖点了点她的肩膀,语气无辜,“我帮你放松一下。”
“!”
狸猫感觉一股麻意从肩头窜开,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脸颊也开始发烫。
这还没完。走着走着,鲁道夫又会突然微微侧身,像是要为她挡住侧面吹来的风,但俯身的瞬间,唇瓣几乎要擦过她的额角。
或者,在她因为路面的小水洼而小心翼翼时,揽着她肩膀的手会稍稍用力,将她往自己怀里一带。
仿佛怕她摔倒,但那力道和时机,总带着点故意的成分。
每一次看似不经意的靠近、触碰、低语,都像在狸猫的心湖里投下一颗颗小石子,漾开层层羞赧的涟漪。
伞下的空间仿佛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只属于她们的暧昧领域,而领域的主导权,完全掌握在那个看似沉稳、实则“坏心眼”满满的人手里。
狸猫的脸越来越红,心跳快得不像话。她终于忍不住,抬起湿漉漉的金色眼眸,羞恼地瞪向那个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浅笑的“罪魁祸首”,用带着颤音的气声抗议:
“露娜……!在、在外面呢……!”
她试图挣脱一点点,却被那只手臂更牢固地锁在身侧。
鲁道夫低头,看着怀里这只从主动“抢伞”到现在被逗得面红耳赤、无处可逃的小猫,紫眸中的笑意几乎要满溢出来。
她故意凑得更近,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蛊惑人心的磁性:
“在外面怎么了?”她明知故问,“不是你自己要求的……打一把伞吗?”
“我……!”
狸猫语塞,是啊,是她自己抢着要打一把伞的!可现在这情况,完全超出了她预想的“浪漫”范畴,变成了单方面的“被调戏”!
看着她羞窘得说不出话的样子,鲁道夫终于低笑出声,不再继续欺负她,只是将伞又往她那边倾斜了些许,确保她完全不会被雨淋到。
“走吧,”她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沉稳,却依旧带着未散的笑意,“带你去尝尝听说很不错的炸鱼薯条。”
狸猫红着脸,哼唧了一声,算是默许。
她依旧紧紧挽着鲁道夫的胳膊,身体也诚实地依偎着她,只是心里暗暗发誓:
下次下雨,一定……一定要坚持打两把伞!
……大概吧。
雨还在下,伞下的世界依旧温暖而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