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们回到灯火通明的家中，门在身后轻轻合拢，将外界的喧嚣与荣耀彻底隔绝。
先前在胜者舞台上勉强支撑起的精气神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泄了个干净。
狸猫几乎是拖着脚步挪进来的，脸上还带着剧烈消耗后的苍白和倦意。
然而，等待她的并非柔软的床铺和温柔的安抚。
鲁道夫象征转过身，紫眸中不再是赛后的骄傲与怜惜，而是沉淀下来的、如同寒冰般的严肃。
她一言不发，走到沙发边坐下，然后伸手，一把将还没反应过来的狸猫拉了过来，不由分说地按在了自己并拢的腿上。
“诶？露娜？你干——”
啪！
一声清脆的、带着惩戒意味的响声，打断了狸猫茫然的疑问。
巴掌不轻不重地落在了她臀腿交接的柔软处，隔着薄薄的布料，带来一阵清晰的刺痛和巨大的羞耻感。
“呜！”狸猫瞬间僵住，眼睛因震惊和委屈而瞪大，脸颊“唰”地一下红透了，“露娜！你干嘛打我！”
鲁道夫没有理会她的挣扎和抗议，手掌悬停在她刚刚打过的地方，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前所未有的厉色：
“不知道我为什么打你？”
她另一只手牢牢按住狸猫的腰，不让她乱动，紫眸锐利地盯住她因羞愤而泛红的脸颊。
“那个技能，‘永不熄灭的黄金瞳’……谁允许你那样毫无节制地开启？甚至用到智力退化、变成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
鲁道夫的声音里压着怒火，更压着深不见底的后怕。
“你知不知道那样有多危险？！万一，万一恢复不过来怎么办？！万一在赛场上就失去意识怎么办？！”
每一句质问，都像锤子敲在狸猫心上。她这才明白露娜滔天怒气的来源。
原来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她过度使用了那个不稳定的力量。
委屈和害怕涌了上来，但更多的，是一种被看穿心思的酸涩。
她停止了无谓的挣扎，把脸埋进沙发柔软的靠垫里，声音闷闷的，带着哭腔，小声地、几乎是本能地辩解：
“……怕输嘛……”
三个字，又轻又软，却像带着钩子，瞬间扯紧了鲁道夫的心。
“那些……外面的人……都不相信我……说我是虚张声势……”
她的肩膀微微颤抖起来，“我想赢……想赢得谁都无话可说……想让你……让你不用担心我海外远征……”
她越说越小声，最后几乎成了哽咽的气音。
她伸出手，不是推开鲁道夫，而是反过来，紧紧地抱住了她按在自己腰间的那条手臂，仿佛那是唯一的依靠。
“我知道……那样用技能不好……可是……怕输嘛……”
她重复着，带着浓浓的鼻音和全然的依赖，像只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却还是忍不住寻求主人安慰的小动物。
这句带着哭腔的“怕输嘛”，比任何辩解都更有力地瓦解了鲁道夫的怒火。
那高高抬起、准备落下第二下的手掌，最终只是沉重地、无奈地落下，轻轻覆在了她刚才打过的地方，带着安抚的意味揉了揉。
鲁道夫长长地、无声地叹了口气。胸中的怒气被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心疼与无力感取代。
她何尝不知道这小家伙背负的压力？外界的质疑，远征的雄心，还有……不想让她失望的心情。
她将腿上的人儿捞起来，不再是以惩戒的姿态，而是用一个紧密到几乎窒息的拥抱。
将那个微微发抖、泪眼婆娑的小身体牢牢锁在怀中。
“笨蛋……”鲁道夫的声音沙哑，带着未尽的后怕和浓得化不开的心疼，“输掉一场比赛算什么？”
她低下头，脸颊贴着狸猫湿漉漉的、滚烫的耳廓，一字一句，清晰而郑重地宣告：
“你要是因为乱来而伤到自己，才是真的让我……”她顿了顿，将那个可怕的后果咽了回去，转而用更坚定的语气说，“总之，不许再这样了。听到没有？”
“……嗯。”狸猫在她怀里用力点头，眼泪蹭了她一脖子。
“以后，无论遇到多强的对手，都不准再用到失去理智的程度。”
“……嗯。”
“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你的实力，不需要用这种自损的方式来证明。”
“……嗯。”
一连串的应允，带着鼻音，却无比顺从。
激烈的情绪如同暴风雨般过去，只剩下满室的宁静和相拥的温暖。
鲁道夫感受着怀里渐渐平复的抽泣，轻轻拍着她的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