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各抒己见,有担忧,有激昂,有务实,有谋略。陈默静静听着,直到声音渐息,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定鼎乾坤的力量:
“诸公所言,皆有道理。敌,确实强大,且蓄谋而来。然,我大靖,亦非昔日之大靖。”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马六甲的位置:“他们选择这里发难,正在朕意料之中。此处是我海权命脉,亦是我预设之战场!郑沧澜经营南洋数年,马六甲要塞与镇海堡固若金汤,南海舰队熟悉每一处水道、每一股洋流。以逸待劳,地利在我!”
他的手指划过地图上的海洋,继续道:“所谓联合舰队,看似声势浩大,实则各怀鬼胎。英吉利欲保其印度利益与全球霸权,法兰西想插足东方分一杯羹,西班牙惦记着早已失去的香料群岛幻梦,尼德兰更是咬牙切齿想报马六甲之仇,葡萄牙……不过是凑数的鬣狗。利益不同,步调难齐,此其一弊。”
“远涉重洋,劳师远征,补给困难,水土不服,此其二弊。”
“骄横已久,视我如昔日土邦,轻敌冒进,此其三弊。”
陈默的目光扫过众人,斩钉截铁:“而我大靖,新近平定大灾,万民归心,士气高昂!科学院新技,工坊利器,正可一试锋芒!三大舰队虽未齐聚,但根基稳固,后方无忧!更兼……”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如鹰隼的光芒,“朕,早已为他们备下了一份‘大礼’。”
他没有明说“大礼”为何,但熟悉陈默风格的核心重臣们,都从那平静的语气中听出了绝对的自信与凛冽的杀机。
“传令!”陈默的声音陡然转厉,如同出鞘的宝剑:
“一、令郑沧澜,依托要塞,谨慎周旋,迟滞敌锋,摸清敌情,不得浪战!待援军至,再图破敌!”
“二、命东海舰队周汝成,即刻抽调最精锐之巡航舰分队,携带最新式弹药(暗示可能已秘密研发的某些新式武器),秘密南下,归郑沧澜节制!”
“三、命王铁柱,天津、福州、广州三大船厂,所有工程,为‘炎黄号’让路!不惜一切代价,两月之内,朕要看到‘炎黄号’试航!同时,加紧后续舰只备料!”
“四、命苏瑾,统筹帝国银行及龙潜商行,启动战时物资调配机制,确保南洋前线及沿海防御之钱粮物资供应无虞!”
“五、命赵虎,沿海南北各要塞、炮台,进入临战状态!内地新编练之预备兵团,向沿海各省秘密集结待命!”
“六、命影,启动所有海外潜伏力量,重点侦查联合舰队内部矛盾、补给线路、航行计划!不惜代价,获取核心情报!同时,严密监控帝国内部,凡有借此机会散布恐慌、通敌卖国者,杀无赦,夷三族!”
“七、通令全国,照常生产生活。然《帝国日报》可择机刊文,揭露西洋列强联合欺压、欲断我海贸命脉之野心,激发国民同仇敌忾之心!”
一连串命令,清晰、果断、周密,涵盖了军事、后勤、工业、情报、舆论所有关键层面。没有惊慌失措,只有冷静部署;没有消极防御,而是积极调动,甚至暗藏反击的锋芒。
书房内,方才的些许凝重已被昂扬的战意所取代。众人齐声领命:“臣等遵旨!”
陈默最后看了一眼地图上那片即将燃起战火的海洋,仿佛是对众人,也仿佛是对自己,更仿佛是对那即将到来的庞大敌人,平静地说道:
“告诉他们,战场,他们选好了。但怎么打,何时打,由不得他们。”
“这一次,朕要让他们明白,帝国的大门,不是那么好敲的。”
“既然来了,就永远,留在这片他们觊觎已久的海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