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安耐心地一一解答,语气温和:“商人交税是应该的,但朝廷要定好规矩,不会让他们随便涨价;练武确实能增强战斗力,但军队还需要严明的纪律和精良的装备,这样才能打胜仗。”
范仲淹看着这一幕,心中越发满意。怀安不仅有才华、有担当,还能耐心应对一个孩子的问题,品性更是难得。他端起酒杯,又喝了一杯,脸上泛起红晕,兴致越发高涨,与怀安继续探讨着改革的思路,从如何减轻农民赋税,到如何精简冗官,从如何鼓励商业发展,到如何提升军队战斗力,许多压在他心头许久的困惑,在与怀安的交流中,渐渐有了头绪。
李氏看着丈夫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忍不住在屏风后轻声叮嘱:“夫君,少喝点,别醉了。”
范仲淹摆了摆手,笑着说:“难得遇到怀安这般知己,多喝几杯无妨!”
这顿饭,两人从正午吃到傍晚,酒喝了一壶又一壶,话题聊了一个又一个,宾主尽欢。最后,范仲淹实在喝得有些醉了,脚步都有些虚浮,李氏连忙扶着他:“夫君,你醉了,我扶你回房休息吧。”
范仲淹点了点头,临走前,拉着怀安的手,语气恳切:“怀安,此番出行,务必保重。伯父醉了,不便相送。让婉儿和纯佑送你一程吧”
“多谢伯父!不用麻烦婉儿小姐和纯佑公子,我自己回去便可。” 怀安连忙道。
“无妨,让他们送送你。” 还给了范婉儿一个眼神。
范婉儿脸颊微红,连忙起身:“怀安大哥,我送你。”
范纯佑也跟着站起来:“我也送怀安大哥!”
怀安不好再推辞,便跟着两人往外走。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范府的庭院里,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范婉儿走在怀安身侧,脚步轻轻,偶尔抬头看他一眼,见他也在看自己,便连忙低下头,心跳得飞快,手里的帕子都快攥破了。
范纯佑却没那么多顾忌,走在怀安身边,依旧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怀安大哥,你去美洲会遇到老虎吗?比咱们这里的老虎厉害吗?”“怀安大哥,你说的玉米,是不是长得很高很高?”
怀安耐心地回答着他的问题,眼角的余光却时不时落在范婉儿身上。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对这位温婉善良、容貌秀丽的范小姐,确实有好感。她是范仲淹的女儿,家教良好,温柔体贴,又带着几分少女的娇羞,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可这份好感,却只能暂时压在心底。他不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会待多久,也不知道此番美洲之行能否顺利归来;范婉儿现在才十五岁,在他看来还太小,而他一去就是两到三年,回来时她都十八岁了,正是谈婚论嫁的年纪,说不定早已许了人家。“罢了,先顾好眼前的事吧。” 怀安在心里轻叹,寻得粮种,解天下饥馑,获得功德,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儿女情长,随缘吧。
送到范府门口,范婉儿停下脚步,轻声说:“怀安大哥,路上小心。此去路途遥远,一定要保重身体,记得…… 记得早点回来。”
“我会的。” 怀安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中微暖,“婉儿小姐也多保重。”
范纯佑也道:“怀安大哥,你一定要回来啊!我还等着听你讲这一路的故事,跟你学武功呢!”
怀安笑着点头,对着两人拱手:“告辞。”
转身离去时,他能感觉到范婉儿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自己,那份纯粹的牵挂,像一股暖流,淌过他的心底。他没有回头,只是加快了脚步,他怕自己一回头,就会忍不住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