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研制深入,陆野愈发清晰地意识到,战船与陆地作战对火炮的需求截然不同。他当即召集核心工匠,在图纸上划定两大方向:“战船需攻坚破甲,火炮需重威力、远射程;陆军则需灵活机动,火炮要便携带、广杀伤。今日起,我们分两路研制,优先攻克舰炮!”
舰炮的研制是重中之重,陆野将主要精力倾注于此。他结合福船的船体承载能力,最终敲定舰炮重量为一吨,这个重量既能保证炮身稳固,又不会过度消耗船体浮力。预计能达到三公里的最大射程,这在冷兵器与早期热兵器并存的时代已是天方夜谭般的极限,陆野反复调整炮管长度与口径,将炮管加长至一丈二尺,口径定为五寸,确保火药燃烧产生的推力能充分作用于弹丸。
炮身方向与仰角的调节是个难题,一吨重的炮身人力根本无法挪动。陆野苦思冥想,借鉴绞车的原理设计出专属绞盘,在炮架两侧各装一组,通过齿轮传动带动炮身转动,可实现左右各三十度的微调;炮架后部也增设一组小型绞盘,能精准调节仰角,从零度到十五度自由切换,以此适配不同射程需求。“有了这三组绞盘,炮手只需两人配合,便能精准瞄准敌船,”陆野指着改进后的炮架图纸,对工匠们解释道,“海战瞬息万变,精准与便捷缺一不可。”
相比舰炮的厚重,陆军轻量火炮的研制核心在于“灵活”。陆野将其重量控制在三十斤以内,采用薄壁炮管设计,口径缩小至三寸,炮架选用轻质硬木,底部加装可拆卸底座,单兵即可扛走,两人便能完成架设与发射。射程为1.5公里,虽不及舰炮,但足以覆盖战场主要作战区域。为增大杀伤面积,陆野摒弃了实心铁弹,转而采用大量的小铅弹,装入纸壳内,方便定量装填,发射时纸壳就烧没了,铅弹扇形发射出去,能对密集阵型的敌军造成毁灭性打击。“陆军作战多在旷野、城池,这种霰弹式设计,对付冲锋的步兵、骑兵再好不过,”陆野拿着铅弹样品说道。
两大火炮的设计方案敲定后,军械坊即刻投入量产。陆野严格遵循“优先舰炮”的原则,将八成精钢与工匠都调配至舰炮生产线。经过一个月的赶工,首批十门舰炮正式下线。当这些一吨重的庞然大物被吊装上“拓疆级”福船,替换了原来的床弩;原来床弩的位置,陆野早就是按照舰炮的预留的。炮手们按照陆野教授的方法操作绞盘,炮身平稳转动,仰角精准调节,试射时铁弹呼啸而出,在三公里外的礁石区炸出巨大水花,威力震慑全场。
舰炮的成功装备,让大宋水师的实力迎来质的飞跃。恰在此时,赵桢下旨对水师进行拆分:“内陆湖泊、河流之水师,专司清剿水匪、保障漕运,仍称‘大宋水师’;威海港所造新型海船及配套舰只,组成‘大宋皇家海军’,专司海外征战、开拓疆土、护卫海疆。”旨意之下,李嵩被任命为皇家海军提督,统筹海外作战事宜;原水师将领则分管内陆水域,两大水上力量各司其职,布局愈发清晰。
皇家海军组建完毕后,并未急于东渡倭岛,而是先开展了三次海外试航。第一次试航前往朝鲜半岛南端,探查航线与海外风土;第二次驶向琉球群岛,建立临时补给点;第三次则深入南海,抵达占城国附近。每一次试航,都有数十艘商船紧随其后,这些商船清一色是大宋造船坊的出品,仿照皇家海军补给舰的船体结构打造,容量大、航行稳,抗风浪能力极强。
商船的跟随并非偶然。皇家海军试航前,造船坊便放出消息,称海军航线经过的海外诸国,多有奇珍异宝、香料药材,且民风淳朴,易于贸易。消息一出,汴梁、扬州、泉州等地的商人纷纷争抢造船坊的商船订单,一艘仿照补给舰的商船售价高达五万两白银,即便如此,订单仍排到了半年之后。造船坊凭借这些订单,赚得盆满钵满,不仅收回了前期造船与火炮研制的成本,还充实了国库,这可是赵桢自己的造船坊,引得赵桢龙颜大悦,下旨嘉奖造船坊众工匠。
三次试航,跟随的商船皆满载而归。第一次从朝鲜半岛带回了优质人参、紫貂皮,在汴梁市场上被权贵争相抢购,价格翻了数倍;第二次从琉球群岛运回了珍珠、珊瑚,成为后宫嫔妃与达官贵人追捧的珍品;第三次更是从占城国带回了大量香料与象牙,香料填补了大宋香料短缺的空白,象牙则成为雕刻工艺的上等原料,利润惊人。有商人算过一笔账,一次海外试航的往返利润,抵得上在内地经商三年,一时间“出海经商”成为大宋商人的新风尚,前往造船坊订购商船的人络绎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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