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既定,便需缜密铺垫。
裴清深知,想要从林素月这般精明的人物眼皮底下溜走,他必须先降低所有人的戒备。
于是,他让阿楠悄悄弄来了一些药性温和、能制造出虚弱病态症状的草药。
连续服用几日后,“玉公子”病倒的消息便在后院不胫而走。
他不再登台,整日恹恹地躺在房中,面色苍白,唇色浅淡,偶尔被侍男看见时,也是咳嗽连连,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消息很快传到了林素月耳中。
这位醉仙楼的幕后老板,听闻自己最得用的“工具”抱恙,果然亲自前来探视。
房间内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光线被刻意调暗。
苏辞玉拥被坐在榻上,见到林素月进来,他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却被林素月抬手阻止。
“不必多礼,好生躺着。”
林素月的声音听不出太多关切,更多的是一种审视。
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目光如蛛网般细细密密地落在裴清脸上,“怎么突然就病得这样重?可是下人们伺候不用心?”
裴清虚弱地摇了摇头,声音轻柔得如同耳语,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沙哑:
“不关他们的事,许是前几日夜里贪凉,开了窗,染了风寒。劳烦林姐姐挂心了。”
他抬起眼,努力挤出一个苍白的、带着依赖的笑容,“看到林姐姐来,我心里便觉得安稳了许多。”
他扮演着一个因病而愈发脆弱、甚至对掌控者产生一丝雏鸟情结的少年,言语姿态都透着刻意的温顺,试图麻痹林素月的神经。
但在林素月看似随意地问及他近日饮食和见过哪些人时,裴清刻意回答得稍有片刻迟疑,眼神也几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仿佛在隐藏什么。
这点细微的“破绽”,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足以引起林素月的警觉,却又不会让她立刻发作。
林素月是何等人物,她捕捉到了那一丝不自然,唇边掠过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却并未点破,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力:
“既如此,便好生静养,缺什么只管吩咐下去。把身子养好,才是正经。”
她又坐了片刻,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宽慰话,便起身离开了。
房门关上的瞬间,裴清眼底的虚弱与依赖瞬间褪去。
她起了疑心,必然会加强监视,但也因此,会更‘期待’我接下来的动作。
而在暗处,阿楠的准备工作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
她利用轮休的时间,反复勘察醉仙楼周边的巷道与城门守卫的换岗规律,规划出数条可能的撤离路线。
她甚至变卖了自己积攒多年的旧物,又预支了部分薪俸,勉强凑出了一小笔盘缠。
最终,她将逃跑的日子定在了五日后的子时,那时楼内喧嚣渐歇,守卫也最为疲惫松懈。
在这段“养病”的日子里,两人的接触因“病情”而变得合理,也多了些许温情。
————————
这日午后,阿楠趁着换岗的间隙,揣着一个油纸包,悄悄溜进了裴清的房间。
“辞玉”
私下里,她已鼓起勇气换了更亲昵的称呼,脸上带着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