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送光柱消散时,陆尘第一感觉是……摔。
不是平稳落地,而是像被人从高空扔下来,“砰”一声砸进冰冷的泥水里。
耳边是惊呼和闷哼,怀里还紧紧抱着昏迷的影。
他挣扎着从泥泞中撑起身,眼前是一片陌生的荒郊野岭。
夜色浓重,远处有零星灯火——不是太原城的轮廓,至少偏离了百里。
“咳咳……都活着吗?”
顾长风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半截身子泡在泥水里,正把洪烈从沟里拖出来。
李淳一情况稍好,大宗师修为让他落地时勉强调整了姿势,但此刻也脸色苍白,胸口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还在渗血。
赵元霸最惨,直接砸断了一棵碗口粗的树,正趴在地上吐血。
“误差……太大了。”
陆尘咳着血沫,感觉全身骨头都在抗议。
分身的消散反噬加上传送消耗,他现在连站直都费劲。
更糟的是影——虽然造化灵泉保住了她的命,但她的气息依旧微弱,体温低得吓人。
“得……联系城里。”
陆尘咬牙,从怀里摸出一枚特制的烟火筒——这是夜不收的紧急联络信号。他费力拉响引信。
“咻——砰!”
红色烟火在夜空中炸开,格外刺目。
半个时辰后,几道黑影从树林中掠出。
是夜不收的“鹞”和另外两名队员。
他们看到陆尘等人的惨状,脸色骤变:“令主!你们……”
“别问了。”陆尘摆手,“太原情况?”
“一切正常。
贾先生和谢馆主坐镇,但……”鹞压低声音,“天下各地,最近很不太平。”
他快速汇报:三天前,江南上空出现血色裂缝,持续半刻钟才消失;
塞北草原夜间有不明巨响,震塌了半个部落;
东海连续七日大潮,渔民捞上来许多没见过的黑色海兽尸体……
朝廷和武林盟都在查,但毫无头绪。
“清道夫的……先兆。”
李淳一沉声道,他虽听不懂“清道夫”是什么,但那股渗透秘境的恐怖意志;
他亲身感受过。
众人沉默。
陆尘看向鹞:“能联系上贾文和吗?”
“可以。我们有特殊传讯渠道。”
“告诉他,带人来接。要快,要隐蔽。”
---
次日黄昏,太原城北,轮回峰旧址。
这里原本是陆尘在太原的临时据点,如今已被谢天鹰扩建经营,成了半军事化的堡垒。
此刻,地下密室内,一场决定此界命运的会议正在召开。
出席者七人:
陆尘(重伤,靠坐在主位),李淳一(剑阁代表),顾长风(武林盟代表),
谢天鹰(京城\/太原代表,风尘仆仆但眼神锐利),贾文和(锦衣卫代表),
洪烈与赵元霸(本土武者代表,缠着绷带坐在末席)。
桌上摊着一张巨大的中原地图,上面标注着各方情报。
“我先说。”
谢天鹰开口,声音沉稳,“京城之行,算是……成功了一半。”
他详细汇报:面圣陈情,皇帝起初半信半疑,但谢天鹰出示了陆尘改良的《烈阳心法》以及部分邪教证据后;
皇帝松口,授予他“便宜行事”之权,并调拨了部分皇家秘库资源。
但朝廷内部阻力巨大——东厂督主曹少钦公开质疑,文官集团认为这是“江湖术士蛊惑圣听”,军方则态度暧昧。
“更麻烦的是,”谢天鹰顿了顿,“我们查获了一些线索……
厂卫内部,可能已被渗透。曹少钦身边,最近多了几个来历不明的高手。”
李淳一接话:“剑阁内部也需清洗。千面伪装秦羽期间,至少拉拢腐蚀了三位长老,典籍库有被动过的痕迹。”
顾长风苦笑:“武林盟好些,但也好不到哪去。
各地分舵汇报,最近有许多陌生高手暗中活动,似乎在……测绘地脉。”
情报汇总完毕,密室陷入短暂沉默。
所有人都意识到——危机,比想象中更大,更近。
“十天。”陆尘缓缓开口,声音嘶哑但清晰,“清道夫,十天后降临。”
满座皆惊。
“那是什么?”顾长风问。
陆尘没有解释“高维兵器”的概念,只是用最简单的话概括:“一个要抹掉我们这方世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