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格雷姆大人的勇，萨尔的志，皆为兽人本色，但极北的生路，需谋定而后动。”
“首先，我要直言 —— 人类并非全是仇敌。”
加尔鲁什的话一出，广场瞬间安静下来，连一些族长都皱起了眉头。
“蒙哥马利王国侵占我草场、屠戮我族人，是我们的死敌，但多特、谢特等人类王国，与我们并无深仇，甚至有不少的交易往来。将所有人类视作仇敌，是最愚蠢的选择。”
他话锋一转，指向东方的深渊缝隙，语气愈发郑重：“当下极北最大的威胁，从不是蒙哥马利王国，而是那处不断滋生魔物的深渊缝隙！魔物不会谈判，不会妥协，只会无休止地侵蚀我们的土地、吞噬我们的族人。”
“我的方略和萨尔有相似之处，首先集中百族主力，重兵清剿深渊缝隙 —— 集结五十万兽人勇士，由象族、熊族等力战部落为主力，萨满全程随行净化，务必将缝隙彻底封闭，斩除这颗毒瘤。”
“解决深渊之患后，再集中战力南下。”
加尔鲁什的目光落在南方，“我们的目标，不是踏平蒙哥马利王国，而是收复被侵占的土地，解救被俘的同胞。待收回草场、逼退蒙哥马利边境驻军后，我主张派使者与蒙哥马利王国谈判 —— 要求他们释放所有被俘兽人，废除针对兽人的歧视政策，开放边境交易。”
“若谈判可行，那便罢兵。”
“我们可以借此机会，与人类展开更多交易，学习他们先进的锻造技术、农耕理念，甚至是军队的阵型战术。兽人向来强于蛮力，却弱于谋划与发展，唯有取长补短，才能让极北真正强大起来。”
“若谈判不成，那便战！”
加尔鲁什的巨斧往地面一顿，尽显熊族的悍勇。
“但我们的战，是为了让蒙哥马利认怂，而非玉石俱焚。打疼他们，让他们知道兽人不好惹，却也给自己留有余地 —— 极北需要的是长久的安宁，而非打光所有家底的复仇。”
加尔鲁什的话音落下，广场上的反应截然不同：年轻战士们大多沉默，觉得这份方略少了兽人该有的血性；但一些族长与长老们却纷纷点头，甚至有个别萨满起身鼓掌。
加尔鲁什的方略，既认清了当下的核心威胁，又兼顾了兽人长远的发展，远比哈格雷姆的鲁莽、萨尔的狂傲更贴合极北的实际。
三名兽人各述方略，哈格雷姆的 “百万雄兵双线征战，同时剿灭人与魔、实现复仇”，萨尔的 “百万雄兵征战，称霸大陆”，加尔鲁什的 “先清深渊、再收失地、以战促谈、学习发展”，代表了三种截然不同的选择。
布拉加尔老族长站起身，抬手压下所有声音：“三位方略，各有千秋。今日，百族族长投票，得票最高者，入兽灵试炼！”
投票的木简被逐一收进兽骨制成的票箱，萨满们蹲在高台侧方，用炭笔在兽皮上统计票数，广场上的数万兽人屏息等待，连呼啸的寒风都仿佛凝滞。
布拉加尔老族长端坐于主位，指尖轻叩黑曜石台面，目光扫过台下躁动的人群 —— 哈格雷姆的方略虽悍勇，却因过于鲁莽，只得了十余票；而萨尔与加尔鲁什的票数，却在萨满的统计中一路攀升，最终停在了同一个数字上。
“票数统计完毕！” 大萨满举起写着数字的兽皮，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虎族萨尔，四十三票；熊族加尔鲁什，四十三票！”
话音落下，广场瞬间炸开了锅。
支持萨尔的兽人大多是血气方刚的年轻战士，虎族、野猪族的队伍里，立刻爆发出愤怒的嘶吼。
“萨尔大人的方略才是兽人该走的路！百万雄兵踏平大陆，这才是极北的荣光！”
“加尔鲁什太软弱了！和人类谈判？兽人凭的是拳头，不是嘴皮子！”
而支持加尔鲁什的族长与长老们，也不甘示弱。
熊族、鹿族的阵营里，老人们拄着武器，厉声反驳：“萨尔不过是个毛头小子！百万大军？粮草从哪来？补给从哪来？真要按他说的做，极北迟早被掏空！”
“加尔鲁什大人的方略才是正道！先清深渊，再谋发展，这才是守护族人的领袖该做的事！”
兽人的脾气本就火爆，争执很快从口舌之争升级为肢体冲突。
一名年轻的虎族战士怒冲冲地冲向熊族阵营，一拳砸向一名熊族战士，熊族战士反手便将他掀翻在地。
几名野猪人战士挥舞着獠牙棒，与鹿人萨满的学徒推搡在一起，兽皮帐篷的边角被扯破，碎石与雪块乱飞。
混乱如同野火般蔓延，高台旁的符文石柱都被撞得微微晃动，布拉加尔老族长猛地站起身，石斧重重劈在台面，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够了！”
这声怒吼如同惊雷，瞬间压下所有喧嚣。布拉加尔老族长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过台下怒目相视的兽人：“极北百族聚于此，是为了选出能守护族人的领袖，不是为了自相残杀！”
他缓步走下高台，站在两派兽人之间，沉声道：“萨尔与加尔鲁什票数相同，说明百族对两人各有认同。既然议政难分高下，便以兽人最原始的方式 —— 实力定胜负！”
“以实力定？” 台下瞬间安静，随即爆发出震天的呼音。“好！就该这样！兽人从来都是实力为尊！”
“让萨尔大人和加尔鲁什大人打一场！谁赢了，谁就该当领袖！”
萨尔眼中的桀骜瞬间被战意填满，他猛地跳上高台，银白的虎纹皮毛在晨光中发亮：“加尔鲁什，敢不敢和我一战？我会让你知道，兽人该走的路，从来都不是妥协！”
加尔鲁什握着冰晶巨斧，缓步走上高台，神色依旧沉稳，却也透着熊族独有的悍勇：“萨尔，你的野心值得敬佩，但极北的领袖，需要的不只是野心，还有守护族人的责任。我接下你的挑战！”
高台被迅速清理出来，原本的投票台化作决斗场，兽魂之火烧得更旺，映照着两名兽人勇士的身影。
萨尔虽只有十六岁，却已展露出虎族顶尖的战力，他活动着手腕，虎爪在掌心蓄势，眼神死死锁定加尔鲁什。
加尔鲁什手持冰晶巨斧，斧刃流转着寒气，周身肌肉贲张，如同一座移动的山岳。
台下的兽人分成两派，各自挥舞着部落图腾，嘶吼着为支持的勇士呐喊。
虎族的族人高喊着 “萨尔必胜”，熊族的战士则吼着 “加尔鲁什无敌”，声浪在重牙部落的上空碰撞，震得雪沫簌簌落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