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几乎是变相承认了。林祈没有放弃,他蹲下身,与老人平视,语气依旧平静,但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诚恳:“我只是想知道,有没有人,曾经试图去解决一些……本不该存在的问题。”
老人沉默了很久,手中的动作也慢了下来。最终,他再次抬起头,看着林祈,眼神复杂:“有。当然有。不止一个。但他们都……消失了。或者像我一样,在这里等死。”
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又指了指脑袋:“有些病,不是技术问题,是……这里和这里的问题。”他意指心脏和大脑,隐喻着人心和政治。
“我想见见他们。”林祈直接说道,“或者,像您一样还愿意做点事情的人。”
老人盯着林祈看了足足有一分钟,似乎在判断他的真假。“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一个真正稳固的秩序,不应该建立在忽视和牺牲之上。”林祈的回答很简单,却掷地有声,“无论是忽视一部分人的苦难,还是牺牲一部分人的未来。”
老人浑浊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微光。他再次沉默,然后缓缓站起身,收拾好工具箱。“跟我来。脚步轻点。”
林祈跟着老人,在迷宫般的狭窄巷道和废弃管道中穿行,最终来到了一个隐蔽的地下入口。推开一道沉重的、锈迹斑斑的铁门,里面竟然别有洞天。
这是一个利用废弃地下防空设施改造的空间,虽然简陋,却收拾得井井有条。几台明显是拼凑起来,但保养得不错的分析仪器正在运行,发出低沉的嗡鸣。墙壁上挂着写满复杂公式和结构图的黑板,上面的一些符号和思路,让林祈眼眸中的金色纹路都微微亮起——这些思路,与他之前看到的那些被封存的“失熵症”研究资料,有异曲同工之妙,甚至在某些方面更加大胆和超前。
空间里有五六个人,有男有女,年龄都不小了,他们穿着和老人一样破旧,但眼神却都异常明亮,带着一种未曾熄灭的、属于研究者的光芒。看到老人带着一个陌生人进来,他们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警惕地看了过来。
“老陈,这是?”一个戴着破旧眼镜、头发花白的老妇人问道。
被称为老陈的老人摆了摆手:“别紧张。这小子……有点意思。他好像真的想知道,我们这些老家伙还在折腾什么。”
林祈环顾四周,目光扫过那些仪器和黑板,心中已然明了。这里是一个被议会遗忘或驱逐的、真正有才华的科研人员的隐匿之所。
“我叫林祈。”他自我介绍道,依旧平静,“我对你们正在研究的东西,很感兴趣。也许,我们可以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