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短暂的静默,与之前他毫不犹豫给出冰冷结论的状态,有着微妙的区别。在仙舟,他评价逻各斯是“情感冗余”,在格拉默,他评价科斯摩斯是“效率更高”,都带着一种近乎绝对的、剔除一切干扰的冷静。但此刻,对于斯忒尔戈,他似乎……多了一丝难以用数据衡量的“停顿”。
阿哈敏锐地捕捉到了这细微的变化,面具下的笑容变得更加意味深长:“嘻嘻,有意思。看来那块老石头,还挺会教‘孩子’的嘛。”
终末的林祈忽略了阿哈的后半句话,将视线投向那命途长河的更远方,仿佛看到了茨冈尼亚那片黄沙漫天的土地。“下一阶段目标,茨冈尼亚。‘同谐’碎片(哈摩尼亚)变量即将介入。”
他的声音依旧平淡,但那份急于推动“终末”以达成最高效率的迫切感,似乎淡化了一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倾向于“观察变量自然发展”的态势。
“哦?那块想着‘大家要好好相处’的小石头?”阿哈兴致勃勃,“你要怎么引导他?也像之前那样,找个机会让他‘砰’一下,达成最高效的‘联系’吗?还是说……你打算换个玩法了?”
终末的林祈没有回答。他的身影开始缓缓变淡,如同融入水中的墨迹,即将消散在这片代表终末的绝对寂静之中。
在他彻底消失前,一句远比之前任何评价都更显“人性化”的低语,轻轻回荡开来,不像是计算结论,更像是一句……疑问?
“牺牲……是否……是唯一的‘最优解’……”
阿哈听着这近乎呢喃的话语,所有面具同时爆发出更加欢畅、却也更加深邃的大笑:
“嘻嘻嘻嘻……哈哈哈哈!乐!太乐了!终末的小石头,你终于也开始‘疑惑’了吗?这场喜剧,真是越来越让啊哈期待了!继续走吧,小石头们……前面的舞台,还大着呢!”
笑声在超维的领域里震荡,而终末的林祈,已彻底隐去,只留下那丝微妙的转变,如同投入寂静湖面的一粒微小石子,荡漾开无人可见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