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日本兵举枪对准白良,白良却梗着脖子嚷嚷:“太君!这畜生咬我!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他故意用带着上海话的蹩脚日语喊着,手里还攥着粪瓢,那股酸臭味熏得日本兵直皱眉。
山上皱着眉走过来,嫌恶地踹了白良一脚:“滚开!别挡路!”
他的注意力全在军犬身上,没再细看白良的脸。
趁着这间隙,白良给小张使了个眼色,几个人混在慌乱的人群里,慢慢挪向厕所的侧门,那里连着一条通往码头的小路。
刚走出侧门,身后就传来一声惨叫——是断后的队员小王,他为了掩护大家,不小心碰掉了柴火里的手枪,被日本兵当场发现。
小王嘶吼着拉响了身上的炸弹,“轰隆”一声,火光冲天,日本兵的注意力全被吸引了过去。
白良攥紧拳头,眼眶发红,却不敢回头。
“走!别辜负小王的牺牲!”
他咬着牙,带着剩下的人钻进了码头的贫民窟。
这里是三不管地带,棚户连片,污水横流,却也是最好的藏身地。
老陈提前联系的接应人已经在一间破棚屋里等着,看到他们进来,连忙拉上了用麻袋做的门帘。
“白站长,可算把你们盼来了!”
接应人是个瘸腿的老汉,姓孙,早年是码头的搬运工,“外面日本人查得紧,军犬刚从这边过,你们得先在这躲两天,等风头过了再转移。”
棚屋里挤了十几个人,受伤的队员躺在草席上,伤口还在渗血,小张正用缴获的消炎药给他包扎。
白良靠在墙角,听着外面军犬的叫声由远及近,心里清楚这里绝非久留之地。
“老孙,有没有办法弄到通行证?我们得去下一个联络点,再待在这,迟早被搜出来。”
孙老汉叹了口气,从床底下摸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几张皱巴巴的伪政权通行证:“这是我用命换来的,上面登记的是码头搬运工的身份,就是照片得你们自己贴。
但出了贫民窟,关卡上的日本人查得严,尤其是往闸北方向的路,那里是他们的重点布防区。”
白良接过通行证,心里有了主意。
他让队员们把脸上的煤灰再抹厚些,又把土炸弹拆成零件,藏进搬运货物的竹筐里,伪装成搬运工的样子。
第二天凌晨,天刚蒙蒙亮,他们就跟着孙老汉的搬运队,混在人群里往闸北方向挪。
刚到法租界和华界的交界关卡,就被日本兵拦了下来。
领头的是个留着仁丹胡的曹长,手里的花名册翻得哗哗响,军犬在队伍里嗅来嗅去,眼看就要到白良面前。
千钧一发之际,关卡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几个青帮的人跟日本兵起了冲突,刀光剑影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白良认得那是老陈提前联系的地下青帮势力,他立刻喊道:“快走!”
队员们趁机推着竹筐往前冲,可就在这时,军犬突然挣脱缰绳,朝着小张的竹筐扑去——竹筐里的炸弹零件蹭出了一点火药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