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那男子竟堂而皇之地搂着梵清慧纤腰而行,姿态亲昵,毫不避讳。
这一幕,让宋缺瞬间怔住,心头如遭重击。
另一边,苏子安抱着梵清慧柔软的腰身走进酒楼,一眼便瞧见了宋缺一行人,顿时满脸无奈。
“啧,真是冤家路窄,怎么偏偏撞上这几位。”
他本与梵清慧只是暗中查探入城的江湖势力,没想到竟在这二楼雅座撞个正着。
尤其眼前坐着的还是宋缺——那个对梵清慧痴心数十年的男人。
此刻自己正搂着人家魂牵梦绕的女人,这局面,简直火药桶旁点灯,一点就炸。
梵清慧扫了眼桌边众人,心中亦是一叹,低声问身旁的苏子安:“现在如何是好?”
“先坐下再说。”苏子安镇定回应,脚步未停,径直朝角落一张空桌走去。
既然已经进来,便没有退走的道理。
宋缺未必容他们离开,而他苏子安,也从不屑于低头避让。
寇仲与徐子陵见到苏子安,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上次被此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若非宋缺及时赶到,怕是早已重伤濒死。
楚留香与夜帝夫人察觉气氛异样,顺着众人的视线望去,只见一对男女缓步而来——年轻男子看似不过先天修为,平平无奇;身边女子却气质出尘,眉目间藏着深不可测的内息,赫然已是半步天人之境。
更令人侧目的是,二人举止亲昵,毫不掩饰。
楚留香好奇地看向面色铁青的宋缺,轻声问道:“宋阀主,这二人……你认识?”
宋缺垂眸,指节紧握,几乎嵌入掌心,声音冷得像冰:“认识。”
他强压心底翻涌的杀意,不愿在众人面前失态。
可谁能想到,梵清慧——那个他倾慕半生、始终未能拥有的女子,竟会与一个他眼中不堪的纨绔子弟如此亲近?
三十多年来,她一次次婉拒他的心意,他也早已成家立室,可心底那抹影子,从未真正散去。
而今日,她却依偎在另一个男人怀里,笑语温存。
宋缺的心,像是被利刃剜过。
他不曾想过,自己一生追寻,终究比不上一个他看不起的浪荡子。
他一想到梵清慧竟与这个浮浪子弟同行,宋缺心头便如刀割般疼痛。
这年轻人绝不能留,他决不允许此人继续活在世上。
楚留香当即开口问道:“那两人究竟是谁?”
宋缺并未对楚留香和夜帝夫人隐瞒,目光紧锁梵清慧,沉声说道:“男子名叫独孤锋,出自独孤家,但我怀疑这个名字不过是伪装。
女子则是慈航静斋的梵清慧。”
“什么?慈航静斋的宗主梵清慧?这怎么可能!她怎会与一个年轻后生如此亲近?”
楚留香闻言震惊不已。
慈航静斋可是大唐武林中顶尖的门派,而梵清慧据传早已年过六旬,德高望重,如今竟与一名青年举止亲昵,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他只觉脑中一阵恍惚,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夜帝夫人望向梵清慧,眼中也掠过一丝惊异。
慈航静斋虽属佛门,却不强求弟子终身不嫁,可身为一派之主,竟与这般年轻的男子同桌共饮,未免太过出人意料。
“小二,来几样招牌菜,再温一壶上等酒。”
“好嘞,客官稍候。”
苏子安与梵清慧落座之后,余光扫过宋缺那一桌,轻轻摇了摇头。
他早已察觉对方神色有异——虽不知是惊是怒,但以宋缺的性子,必定不会善罢甘休,迟早要上前质问梵清慧。
“少爷,已传信给小姐了。”
此时,店中小二一边斟茶,一边低声禀报。
苏子安微微点头,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
没想到独孤凤的人竟能潜伏在这洛阳城中的酒肆之内,倒是妙极。
此处本就是消息汇聚之地,可见独孤凤心思缜密,聪慧过人。
梵清慧轻啜一口茶,听到这话亦是一怔。
不过转念一想,洛阳本是独孤家势力范围,在此安插耳目也在情理之中。
即便稍后与宋缺等人起冲突,也不至于孤立无援。
“梵清慧,还认得我吗?”
话音未落,宋缺已冷着脸走到桌前,目光如刃般刺向她。
梵清慧抬眼望去,轻叹一声道:“岭南宋缺,天刀之名天下皆知,我又岂会不识?”
宋缺指尖一指苏子安,语气冰冷:“你我昔日也算旧识,今日只想问一句——你与这小子是何关系?”
“宋缺,你未免管得太宽了吧?我的事,轮得到你来过问?”
“你——!”
宋缺闻言怒火中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