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龙似乎在低声吩咐旁边的人去查。
片刻后，一个模糊的声音确认了地址和中介信息。
“行！小子，算你有种！”
刀疤龙的声音带着一丝狞笑，
“地址发你手机！半小时内滚过来签合同！带上你的身份证！
记住，敢耍花样，老子让你后悔生出来！”
“谢龙哥！马上到！”
陈平安挂断电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
他拦下一辆出租车，报出手机刚收到的地址。
不久，陈平安来到一个位于城市边缘、挂着破旧汽修厂招牌的大院。
院内乌烟瘴气，几个纹龙画虎、眼神不善的壮汉叼着烟，斜眼看着走进来的陈平安。
空气中弥漫着机油、汗臭和劣质烟草混合的刺鼻味道。
一个脸上带着狰狞刀疤、身材魁梧的光头男人坐在一张油腻的办公桌后面，正是刀疤龙。
他上下打量着陈平安，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带着审视和毫不掩饰的轻蔑。
“小子，就是你要借三百万？”
刀疤龙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
“是，龙哥。”
陈平安低着头，刻意表现出畏惧和紧张，将身份证递过去。
刀疤龙随手将身份证扔给旁边一个马仔去复印。
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条款苛刻到令人发指的借款合同被拍在陈平安面前。
“看清楚！借款三百万，实际到手二百七十万！
三天后，连本带利还四百一十七万九千！
白纸黑字！签字，按手印！晚一天，利息翻倍！”
刀疤龙的声音充满了不容置疑。
陈平安拿起那份散发着油墨味的合同，目光飞快扫过那足以吞噬一切的高额利息和可怕的违约条款。
他的手指在合同边缘微微用力，指节有些发白。
这签下去，理论上就是一条绝路。
但他心中只有一片冰冷的嘲弄。
三天？
三天后，你们这些渣滓，都得死！
他拿起笔，没有再看第二眼，在借款人处签下了“陈平安”三个字，然后沾上印泥，在名字上重重按下了鲜红的手印。
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爽快！”
刀疤龙咧开嘴，露出焦黄的牙齿，笑容里满是贪婪和残忍。
他一挥手，一个马仔提着一个沉甸甸的黑色旅行袋走过来，哐当一声扔在陈平安脚边。
“点点！二百七十万！现金！”
陈平安拉开旅行袋拉链，里面是一捆捆崭新的百元大钞，散发着特有的油墨气息。
他没有去数，只是随手拿起几捆掂量了一下，感受着那沉甸甸的分量，然后拉上拉链。
“不用点了，信得过龙哥。”
陈平安的声音依旧低沉。
“小子，有点意思。”
刀疤龙眯起眼，似乎觉得这个年轻人冷静得过分，
“记住，三天后！少一分钱，老子剁你一根手指头！”
陈平安没再说话，提起沉重的旅行袋，转身就走，步履沉稳，没有丝毫借了高利贷后的惊慌失措。
身后传来刀疤龙和马仔们肆无忌惮的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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